,常山境内的张飞燕收到消息,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引部众退入了黑山,一面遣人打听来的是谁。
这一日,在中山无极县署大门前,士兵们正在把囚徒往囚车里装。以前卢植和董卓他们犯事的时候,也是用囚车拉回洛阳。但人家是高官,一人一车。到了这儿,就跟装牲口似的,全往笼子塞。
一辆马车,跑得挺急,奔到县署前生生拉住。坐车辕上一个衣着整洁,五十开外的老者跳下来,朝那囚车里打量许久,突然脸色一变,直接就往县署里去。
那些把守的公差们好似认得他,并不阻拦。
一路来到后堂,这才通报一声。到了堂上,见过无极县长,焦急地说道:“这回可得请县长帮忙救命!”
无极长一听这话,放下手里的公,招手道:“怎么了这是?你别急,慢慢说,救什么命?”
“也是晦气。”那老者一脸苦想。“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我们夫人的侄儿被人告发,说是暗通黑山贼。前天晚上,县里的捕吏带着官军破门而入,二话不说拖了就走!”
黑山贼三字一入耳,无极长皱起了眉头,并不言语。
那老者见状,再三央求道:“无论如何请县长帮帮忙,我们夫人极为疼爱这个侄子,今天一早收到消息,说是送到无极来了,当时就犯了病!已经驰书去召少主人回来!”
无极长看他一眼,知道他的用意。这家的大公子,早些年举了孝廉,后来还被征辟为大将军幕府掾,现在是曲梁县长,就在河北。
徐徐起身,心下犯难。这家在中山也算是累世簪缨的名门,家里两个儿子都举了孝廉,若是不帮,以后见了面怎么好说话?可问题是……
“实话告诉你,这忙,我是想帮也帮不上。”
“这,这是为何?”
“你知道这回统兵来剿贼的是谁么?”
“小人实不知。”
“左将军朱广麾下的校尉。我们的府君已经跑到邺城去了,现在中山就是这位奋威校尉张辽说了算。人如果还没到官军手里,我或许还能想想办法,但现在……除非你们有门路可以通到这位张校尉。”
老者听了,暗暗叫苦。虽说主人家里世代冠冕,祖先还作过太保这样的高官,但到上一代就不怎么行了,老主人去世前,只是个县令。两位公子,一个是县长,另一个还没着落,哪有多少门路可走?
拜辞县长出来,见牛已经拉着囚车出发了,那车里有一面容憔悴,衣巾不整的年轻人突然发现了他,抓着笼子恨不得把头挤出来:“求姑母表兄救我!我是冤枉的!”
“我们也是冤枉的!”车上的囚犯异口同声。立时招来一顿喝骂枪棒。
老者急得直跺脚,快步到那马车边上道:“县长说了,带兵剿贼的是一位叫张辽的校尉,他也帮不上忙。这可怎么好?”
车里一时无言,好大一阵,才听里头一个声音道:“这位张校尉是哪里人?又是谁的部将?”
虽未见人,只这声音便足够想像了。如涓涓细流,娓娓而来,虽然正面临一件极严重的祸事,可她还是不急不徐,仿佛一股暖风吹过水面,波澜不惊。只浅浅地带起一圈涟漪,缓缓散去,叫人回味。
“哦,说是左将军麾下。县长称,除非有门路能通到这位张校尉,否则……”
车里又一阵没有动静,半晌后,听得那车中人道:“去郡城。”她声音虽然软软的,但语气却很果断。
老者吃一惊:“去郡城?”
“表兄是读书人,怎么可能与黑山贼交通?既然要这位张校尉点头才能放人,那就只能去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