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蓬头垢面,眉毛都没了半边!再仔细一看,呀,这不是朱广么?你被雷劈了?
虽然认出来,可他却故意问道:“你是何人?天子驾前,阁下这副尊容,你是来戏耍的?”
此话一出,亲袁派大臣们都窃笑不已,袁将军,干得漂亮!
朱广却不为所动,嘴一咧,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问一句,如果天子移驾豫州,出现任何变故,是否唯本初将军是问?”
袁绍好似被噎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允在一旁偷笑。这个朱三,真是上马能动手,下马能动口,全才啊。
憋了半晌,袁绍一甩袖子:“朱将军这是强词夺理!”
“哟,我这副尊容袁将军都认出来了?”朱广仍旧咧嘴笑着,那一口白牙就在那儿晃啊晃,晃得对方眼花。“不是朱某强词夺理,当初行朝设在邺城,已经诏告过天下,岂能轻动?虽有黑山与黄巾,但我作为左将军,率军讨平,自然是责无旁贷。”
袁绍刚要开口,他又抢在前头:“当然,如果袁将军或者他公卿大臣对此有疑虑,也可以请南军协助,咱们共同来维护行朝的稳定!大家说,好不好!”
好个屁!北面的幽州是刘虞经营多年的,你们现在又扎根在这儿,哦,我调南军来帮你平乱?你怎么尽想这美事?
袁隗见侄儿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知这“先声夺人”是失败了。为免局面失去控制,赶紧出来打圆场:“罢了,兹事体大,咱们还须从长计议。陛下这无眠,需要休息。”
他是在场的唯一大佬,至少在表面上还是要敬他几分,朱广遂闭口不言。
众臣拜辞出来,各自散了。一是因为昨晚上闹,确实累了。二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今日君前的争执只是个开头而已。
袁绍离开行宫以后,立即被人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到了太傅官邸。
支持者们群情激愤,痛斥朱广等人,纷纷要求右将军还以颜色,务必请天子离开冀州!袁氏叔侄费了好大劲才将这些人劝走。
“本初,看到了,朱广可不是易与这辈啊。”袁隗轻声说道。毕竟上了年纪,折腾一宿,早乏了。
袁绍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都怪侄儿,当初在洛阳竟没看出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董卓败北,局势虽说暂时稳定。但祸根既已深种,说不定哪天又生出乱子来。时不我待,岁不我与,得抓紧。”
袁绍郑重一点头:“叔父放心,朱广虽一时得意,但他想跟我斗,还差些意思!”
袁隗见侄儿脸上的骄傲之色,不无担忧地提醒道:“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要小看朱广。董卓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明公何以如此抬举一个云中放羊的?”
说话这人,年不满四十,穿一身灰袍,腰里佩着剑,小眼颇有神,两撇八字胡。
袁隗看向他:“怎么,你不认同我的话?”
说起此人,历史上也是大大有名,据说曹操曾经激动得光着脚去迎接他。姓许名攸字子远,豫州南阳人。
他跟袁绍的关系,虽不比曹操这种发小,但从青年时代就开始交往,也算小伙伴。
但袁隗不太待见他,因为前几年,冀州刺史王芬曾经密谋,要趁灵帝巡幸河北之机另立天子。他就参与其中,事泄之后,王芬自杀,许攸逃亡,此事导致冀州官场大地震,两千石级别被扫荡过半,黑山贼趁势而起。
“太傅勿怪。”许攸八字胡一挑,朗声道。“朱广虽然勇冠三军,但充其量也只是一匹夫而已,怎能与本初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