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精骑,追随着将军的步伐,从树林中鱼贯而出……
远处,黑山军营区已经如同煮沸的大鼎!张燕的反应并不慢,他立刻意识到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降临,他也非常清楚,撤退,并非明智的选择。然而,朱广的骑兵虽然骁勇,但我有绝对优势的兵力,只要抱成团,就能崩掉他一嘴牙!
当然,这是理想的预测。
最不济,我还能依托这营区中心的营寨坚持一段,袁绍就在平阳,他不会没有动作!
太阳从东方天地相接之处冒出一角,万丈霞光普照河北平原!一扫阴霾!
“冲!”炸雷似的一声吼,朱广放平断马,猛催坐骑!
河北铁骑,发起了地动山摇的冲锋!
当四千骑士同时拔出佩刀时,那令人振奋的龙吟,那令人炫目的寒芒,都在昭示着一场杀戮既然发生!沐浴着朝阳的光芒,四千骑士的铠甲兵刃熠熠生辉!
朱子昂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射向了黑山军营!
营区里,望楼上,张燕惊恐地看到一股洪流滚滚而来,如奔腾咆哮的洪水一般冲向了他的军营。
他甚至依稀看到,那冲在最前面的一骑,仿佛正是朱广!刹那之间,他好似回到了昔日的范阳城下……
只不过,此时此地的黑山军,因为猝不及防,较之在范阳时,更加恐慌和混乱!
当雷鸣般的蹄声就像是在耳边炸响时,飞燕几乎不忍去看……
断马!这一丈三长,百零二斤的利器,在朱广无与伦与的神力挥动下,划出一道又一道的银芒,一起一落间,血肉横飞!
外围的黑山贼们根本来不及逃窜,甚至是躲藏。在铁象践踏过后,挟万钧之势而来的并州狼骑瞬间将他们冲垮!那一条条丈量寿命的铁尺,竟成了他们索命牌!一个个方才还在享受着宁静清晨,以及喷香麦粥的黑山贼们,早忘了反抗和抵御,只剩下一个本能……
朱广来了!逃命吧!
望楼上的张燕双眼中几乎滴出血来!只一千余骑的并州狼,竟将他数以万计的部队冲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那要是后头的骑兵再……
此时,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跟在并州狼骑后头的幽州突骑,并没有与同袍们一起摧枯拉朽。在并州狼们大开杀戒之时,他们却在摧锋校尉赵云的率领下,迅速从东面迂回。
初时,张燕还不明白。但再看片刻,一股绝望打从心底升起。他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并州狼骑的冲锋和践踏还在继续,退潮一般溃散的黑山军根本没有组织任何有效,甚至哪怕是装装样子的抵抗,除了跑,还是逃。
等浑身汗毛竖起,牙关几乎咬碎的飞燕从望楼上下来时,白雀一把拉住他,颤声道:“大将军,大势已去,走吧!”
“走?他几千骑,就想吃掉我数万人马?休想!”飞燕暴跳如雷。
白雀死死拉着他不放,几近哀求地喊道:“这马军一冲一拦,士卒还能往什么地方跑?等人家马军打过,步军就该来了!到时候,想走,只怕都走不脱了!大将军!”
张燕失去了理智,一脚踹翻自己的谋主,唰一声拔出佩刀,作势就砍。慌得旁边刘石等部将拦腰的拦腰,扯手的扯手,苦苦哀求!
一声凄厉的嘶吼,飞燕挣脱了众人。
这百万黑山军的领袖,竟仰面向天,欲哭无泪。天呐!同样的事情,竟在同样的人身上,发生两次!所差的,只是时间和地点而已!
“大将军!快走罢!还没看出来吗?这一切的一切,早就在人家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