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与林亚菲的一场家庭风波终于平息。
韩林本以为林亚菲为阴阳笔的事儿要闹翻天,因为已婚女人对普通数字不敏感,而对与钱相关的数字却超乎敏锐。
他曾听林亚菲解读买菜。
胡萝卜八毛五一斤,买上二斤一块七,但是如果你稍稍磨一下嘴,二斤胡萝止可讲到一块六,节余下的一毛钱可卖根大葱。因此同样花钱,你竟多做了一件事,效益翻倍。
倘若你发现竟有七毛钱的洋葱,别急于拿菜,慢慢蹲下身子用上五分钟的时间数落,你这洋葱啊个小、根多、有碰伤,颜色不均匀、大小不一样,等到小贩没了信心的时候五毛钱就拿下。
这数字的改变不但是效益的提高,更能获得无形的精神享受。
这还是有文化有修养的林亚菲,常干的事儿。
韩林一段时间以后发现,林亚菲不旧事重提,把一切淡忘啦。
天气越来越温和,是一年当中作画最好的季节,他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获得灵感和精神积淀,这是最重要的。
所以韩林横下一条心,无论眼前路再难走,也要像个男人喝了命走下去。
翟一民的美术学校总算得以开学,他这学校开张一波三折真不容易。
首先是规模,他本想做成中等专业学校性质的,进行了一定的宣传,并印刷了上万份民意考察表,反馈回来有两件事儿让他灰心丧气。
一是说他这当校长的蹲过局子,进过派出所。他心想那不过是酒醉后误进别人的家门,睡在人家媳妇的床上,但什么事儿也没在发生呀,他就在派出所呆了一个晚上又加一个上午。那警察也没让他签字什么的,只是冲他喊了一个大字:滚!
他心里大骂;他娘的,老子介绍成五对婚姻,每年都把那些穿不着的衣服寄到灾区,不知多少次爬到楼顶上帮邻居做防水,这些事都不知道,俺进了一次派出所、实际上只能算作一次串门,到成了把柄?
二是对韩林的评价不公。你们办的是美术学校还是烹饪学校?怎么找个厨师来教课?电视和报纸很少说实话,可是电视报纸是一块报道韩林涉足于厨师行业的,那还有假?
翟一民本来踌躇满志,却一度失魂落魄,真想把那美术学校的牌子扔掉,改成油饼店!
他找韩林聊天的时候,韩林说这是好事,开学以前把这些事情全部解决掉,这不挺好么?如果开学上课再出这些问题,那可真不好说啦。
他们又对十几名授课老师进行调整。黄小乐是三山杯获得者,教高级班;吴雅玲寒假里获得华夏山水写生大赛金奖,教中级班;韩林则教入门班。
那吴雅玲明白调整的原由,心里却窝着一团火,同韩林从学校里开完会出来:
“我算看透这个社会啦,真想带着几个姐妹,扒光了衣服,连双袜子也不穿,在这十几里长的繁华街道上来回跑上八趟!”
“怎么啦?又发什么神经?”
“生活还有一点儿的真实和原生的东西吗?让这岱城里画画最有实力、最有水准、最有道德的人儿,教五六岁的孩子?干脆上课时身了挂上几个奶瓶好啦!对啦你是怎么成为厨师的?”
“巧合,电视和报纸先后报道的,我是烹饪大师……”
“真是笑话,你这气质,就在厨房里长期工作,都会以为你在体验生活……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晚上在报馆里纵把火,在电视台大楼里扔进一包TNT?”
“别闹啦,启蒙很重要,这你是懂的。”
吴雅玲见公交车来到,她上车回校。
她这学期是大学毕业前的实习,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