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几日,三太夫人的好心情瞬间就跌落到了谷底。
原本城西张举人的太太就与三太夫人走得近,三太夫人给张太太透了口风,说准备帮周启轩说门亲事,张太太会意,而且很快就有了回音。
说是她娘家族里的一个侄女,相貌出众,性情也好,今年二十岁,父亲早年也是曾是进士,做了几年官,就辞官回乡办起了族学。这个侄女母亲早逝,她是长女,一直帮着父亲照顾几个弟弟妹妹,这才耽搁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三太夫人听着就觉得很满意,如果张太太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姑娘一定是个能干的,以后就不愁没有人帮着她打理家里的事情了。
张太太也是打小看着周启轩长大的,三太夫人对纪氏有诸多的不满意,她也隐约知道一些,她娘家这个侄女不管是长相还是人品,甚至是才干,都是没得挑的,要不是耽搁了几年拖成老姑娘了,那她也不会介绍给周启轩了。
“三太夫人,可不是我夸口,我这侄女真是没得说,家里头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打理的,非常能干。”张太太笑道。
三太夫人诚心向她道谢,“若是这件事情成了,那我肯定得好好答谢你。”话落,她又笑道:“你看什么时间合适,咱们约着一起上亭云寺吃回斋菜吧,我都好久没去了。”
这就是要约着相看的意思了,只是话说的委婉,吃斋菜是借口,两方相看才是正经事。
张太太也曾帮人做过媒,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她端着起茶盅,抿了一口茶,笑道:“说起来,我更喜欢他们自己腌的酱菜,这回我可要借你光,跟智通大师讨两坛子回来才行。”
三太夫人听着哈哈大笑起来,“行!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张老脸啊,就只管借去,可智通大师认不认帐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着,两人都笑起来。
就连约着上山的时候都已经定好了,张太太临时又匆匆赶过来,见了三太夫人一趟。
她神色有些尴尬,坐了半响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三太夫人毕竟年长些,也更敏锐些,她神色和煦的安抚张太太,“你我相交多年,你是了解我的。有什么事你就只管说吧,我老婆子还经得住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太太也不好再藏着噎着了,她叹了一口气,有些谦然的道:“原本呀,我已经和我娘家的族兄都商量好了,可我那侄女却不愿意了,说什么放心不下老父亲,要留在家里侍奉父亲一辈子。我和她爹劝了又劝,怎么说都不行。你也知道,我那族兄媳妇儿去的早,全靠这个长女帮着他照顾几个小的,他也是对这个女儿最愧疚了,女儿说不想嫁人,他就说不想勉强她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开口了。”
三太夫人在见到张太太的时候,见她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心里就已经暗自猜测事情恐怕有变化,三太夫人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开口劝慰张太太的。
虽说如此,可亲耳听到张太太说出来,她神色之间还是难掩失望,“唉!”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就算这两个孩子没有缘份吧,你也不用自责了。”
其实真的原因是,娘家的族兄请人帮忙打听了一下周家三房的事情,得和前头的太太是病逝,还留下了一大笔的产业,和一儿一女,而且周启轩除了读书什么都不通。
这仔细一打听啊,就知道三太夫人性格非常强势,周启轩性格软弱,恐怕里头还有什么他们打听不到的隐情,那族兄心疼女儿,虽然也想女儿早点嫁人,但也更怕女儿嫁了人过得不好,周家这样复杂的大户人家日子肯定没有表面看着那么光鲜。
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件事情才就这样就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