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结交关系。伏泉走到河畔柳树旁,随手摘下两支枝柳条,分别以一翠绿柳枝交予张紘、张昭,接着对二张言道:“今日一别,泉与二位兄长,自此天各一方,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因“柳”与“留”谐音,故赠柳表示留念之意。
接过柳枝,二人收下,也不知想到什么,张纮避而不答,微微笑道:“流川经年未回徐州,若回,自有相见之期也。”而他身旁的张昭同样也是这般言论。
的确,自己说到底总是要回家乡的,至于何时回,如何回,他却不知。自己每日值守皇宫,难有时间,除非皇帝允许,如何能出京?
伏泉幽幽想着,这一刻他无比羡慕赵苞,年初他被外放,迁为并州刺史,出京之日,他被刘宏单独传唤,秘语足有数个时辰,连随侍宦官都未能在场,可见刘宏对他信任。
“二位兄长,路上珍重,近日雒阳不安,恐返乡路上,贼子亦多。”伏泉看二人要就此离去,连忙问道。
张纮不疑回道:“故太尉桥公幼子一事已然传遍天下,谁人敢再劫质?”张昭亦然,说罢,两人与来送有朋一一作别,转身上了马车。
这……伏泉自嘲一笑,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两人所言,乃是前些日子故太尉桥玄幼子在门口玩耍被匪人所劫,登楼求取钱财,桥玄不肯与。司隶校尉、河南尹等派人将桥府包围,却怕伤了人质不敢近逼。桥玄怒而高呼:“奸人罪恶无数,我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攻之,匪人临死前杀了桥玄儿子。桥玄因而向朝廷上书:“天下凡是有劫质者,并皆杀之,不得用钱财赎回人质,为奸邪开路。”
有了此事,的确再无人敢劫质了,而不劫质,没了人生安全,对于二张而言,若真碰了贼寇,花些钱财买平安便是,这倒也不算什么。
骄阳下,两辆渐行渐远的马车被拉出一道长长影子,一众太学学子心中更添了几许离别之愁。
“吾虽有心告归,却终究无大兄这般魄力。”
“陛下不公,何时才可悔悟?”
“依余看来,国朝这般定是阉寺肆意为之,其若不除,大汉危也!”
送行学子愤懑大喊,似乎要发泄自己不满,只是人已去,太学已空,此事为之又如何?
眼看他们这般模样,伏泉沉默以对,一场改革注定会让原本的既得利益者愤怒,痛恨甚至背叛原来的国家,太学诸生如此便是真实写照。
去年十二月,刘宏下诏,诏中尚方为鸿都门学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象立赞,以劝学者。皇帝下诏为人绘制肖像画,并辅以赞语,这在以前可是只有孔门弟子和光武中兴功臣才能享受到的崇高待遇,如今入了鸿都门学便有这待遇,这无疑又一次挑拨了太学师生,这些旧有知识分子的神经。
太学生怒火中烧,近乎绝望,为此引发了一次退学浪潮,张昭、张紘皆在此列,当然他们只是心生失意,回乡蛰伏,而更多的学子,则是加入了此时慢慢掌控政治权利的党人黑老大袁绍的团队,开始了正式联合为自己谋得权利的一生,这一刻他们只会为自己梦寐以求的权利,政治抱负而思考颠覆大汉。
众人都明白,刘宏这位大汉皇帝是铁了心要捧鸿都门学上位,从里面出来的人或出为刺史、太守,或入为尚书、侍中,更有封侯、赐爵者。何谓一步登天?这就是一步登天。需知最优秀的太学生毕业后也不过授予秩几百石的郎官而已,与鸿都门学出来的学子相比,他们简直弱成渣渣了。
在汉代,号称以《禹贡》治河,以《洪范》察变,以《春秋》决狱,以三百五篇当谏书,治一经得一经之益也,可以说经书是为官的基础。这一直是无论是学习古文经学还是今文经学的儒家学子引以为豪,甚至赖之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