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了”,陈冤已接着龙溪的话往下说,他的神情也变得狂热起来,语声忽高忽低:“你说的也许很对,为了打败一切手上有剑的人,我不惜先砍了自己一双手”。
龙溪望着他,他望向自己的一双金属色的钢爪,忽然笑了,他的整个人变得低沉而狂暴。
他的身子忽然消沉下去,个头不知怎么一下子也矮了半截,夜色凄迷,冷风寂寂,看来他好像已不打算再出手。
“吱吱”,一种铁器摩擦的声音,陈冤挺直脊背,双手剪在背后,收起原本狂暴的狼人形态。
现在看起来才像个人。
龙溪悠然道:“怎么不打了?”
陈冤血红的眼睛还没消退,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龙溪,咬牙道:“我再怎么狂妄也还没无知到同时对付两个绝顶高手”。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乌寒江,但他的身体却还是一动不动,他看乌寒江的时候也不过是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这期间没有任何破绽。
乌寒江更看不出有什么可乘之机,他此时正倚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山崖上也只有这么一棵树长的最高,这棵树长得虽难看,但生命力却极顽强。
乌寒江冷冷的倚在那,丝毫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龙溪道:“就咱俩,他绝不会出手的”。
陈冤道:“那也不行,我刚才已使了很大力气,再和你打并不明智”。
龙溪望着高悬的圆月,道:“那如果我一定要留住你呢”。
陈冤忽然觉得这个青年人有些无赖,竟然比自己还要流氓,这不摆明着要二打一么。
龙溪道:“怎么样,阁下要不在嗑点药”。
陈冤闻言忽然脸色大变,吃吃道:“药?什么药?”
龙溪的一双眼睛缓缓凝注他的“手”,这只“手”指缝里正流出一种淡紫色的液体。
龙溪悠然道:“想必这就是阁下的最致命的秘密吧”。
陈冤满脸惊骇,但他毕竟在江湖上混了三十多年,他的脸上很快恢复平静,内心里却还止不住的慌乱。
寂静无声的夜晚,空气也好似微微颤抖,这种气息早已被敏捷如野兽的乌寒江捕捉到,但他却还一动不动,定神注视着他们,好似在场的两个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冤急口道:“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其实你就是在给人多欺负人少找借口”。
龙溪嘻嘻一笑,真如无赖一般,道:“我就是人多欺负人少,我今天就欺负你了”,望着陈冤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又充满玩味着道:“可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此时就连乌寒江也不能完全了解龙溪,他从来没见过堂堂武林盟主会是如此形状,但他却还是不动,只在看。
龙溪忽然转身,道:“你都看清楚了”。
乌寒江淡淡道:“还差一点”。
龙溪道:“好”,不咸不淡的吐出一个字,他的手却陡然变得迅捷无比,这双手还是空着的,他从来没有像乌寒江走到哪都搂着一把剑,也没有陈冤的一双坚硬的钢爪。
这是一双有血有肉的再平常不过的手。
但他的这一出手在陈冤看来,在这个号称剑客阎罗的剑之克星看来简直比任何武器都令他紧张,他已不敢再伸出那双无坚不摧的钢爪。
身体急向后退,他的轻功也很高妙,但无论如何却终究还是没有避开龙溪的这双有血有肉的手,“嘤——”地一声,像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又好像风吹在刀刃上,只是这声音太小太小,没人听得见,更没有人留意。
但之后的一声却没有人听不见,更没有人不留意,陈冤忽然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