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以往的这个时候,至少都有妈妈陪伴在身边过年的,但现在,孤零零的只有奶奶一起,这是父母不在身边的第一个春节,唯一的感觉就是冷,周围的温度和自己的心情,都快要结冰。往年的时候,家里附近的阴沟都是全家人一起去挖土,热热闹闹的,虽然比较累,但是大家都很开心,今年的阴沟是奶奶一个人挖的,父母不在,我在上学,奶奶的农活也终于随着季节的过去而忙完了,挖阴沟反倒又成了她一项有意义的艰巨的任务。我现在待在家里,倒感觉无所事事起来,我们家的土地包给了别人种,奶奶的那些活路我也不上心,寒假的作业因为想着过年玩,在两三天就被我赶完了,去同学家玩也只是相同的看电视,我甚至记不起我们上一次玩“小马过河”是在哪一年了。
如小时候一样,我喜欢坐在自家卧室的门槛上,这个门槛不知绊倒过我多少次,现在,它再也绊不倒我,不仅因为我习惯的缘故,还有就是个头长大了,走路也稳了,不会再埋头猛撞,而是低头小心的看着路,连路上一块小小的石头都很难踢到。这个门槛如今已经显得有些矮,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久了,腰部有些发酸,但我就感觉到一瞬间,又落神一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手托着腮,用小拇指擦去滑落的泪水,“爸爸妈妈,今年你们在新疆过的还好么?我好想你们。”口中喃喃的念着,我转头看看屋里的一切,这些东西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爸爸以前给买的第一个背书包,自从怀了之后就一直挂在墙上,小学几年偶尔还会掸去上面的灰尘,自从妈妈走后便再没有管它,上面厚厚的灰尘说明了时间的沉淀,墙壁上那些沾满的奖状现在还在增加,这学期我又得了三张,期末考试年级和班级的,还有运动会时长跑得的,“爸爸,妈妈,你们看见了么,你的儿子还是这么优秀,从来就不会让人看不起过!”
桌子上以前只是放着电视,自从妈妈走后,奶奶就把那些随手的东西都往桌子上放,现在这里已经显得杂乱无章,加上很久没有打扫的灰尘,连我自己都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人在住,不爱打扫的习惯从小就有,妈妈走了之后变的更加严重,反正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弄那么干净干什么,奶奶也和我抱着相同的想法,所以现在一口吹去,到处都是灰。那张床,那床蚊帐,被老鼠咬过的那角就一直缺着,如今家里已经很少再有老鼠,因为粮食变少了,奶奶一个人,只需要一些米面就够了,而她把这些东西全都装在缸里,老鼠想偷都偷不到,以前妈妈留下的那几大柜粮食,早被奶奶用来养那些副业用掉了。电视机似乎从来就没有好过,录音机也老是卡带,只有楼顶的电扇还可以转,可这个季节,谁会去开它?
对着眼前的一切感物伤怀,原来时间流逝的是如此的快,不知不觉我已经长这么大了,只是不知道如果妈妈在家的话我又会变成怎样一种性格。山上真的很冷清,还记得昨天在山下玩的时候,二外婆想到我在山上只和奶奶一起,便提议:“凯尔,你们山上那么冷清,过年的时候你和你婆都到我们家来嘛!”我没有主意,按理说的确是山下热闹一些,就是不知道奶奶愿不愿意,这个还要回家问问她才好,我没有马上回答二外婆,只是说先回家问问奶奶再说。奶奶是同意的,因为她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不过他又开始担心要是有亲戚朋友上门怎么办,便陷入了矛盾之中,决定还是到了过年再说。奶奶的担心真的有用,现在我已经能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了,是四爹他们一家的声音,以前的道路,本来摩托车是能直接上山的,但村里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之后,遇到大雨天一冲,道路毁坏,便再没有人去修整,何况现在山上就只剩两家人,修那么好的路也没有多少人走,所以,四爹他们是走上来的,摩托车停在山下。
这一天家里终于有了一些热闹的气氛,大妈也像样的到我们这边聊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