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年一月四日
四号的早晨,刘威还没起来,就接到了廷文局长的电话。
“刘威吗?”
“是。是甘局长啊。”刘威睡眼朦胧地答道。
“是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廷文局长问。
“昨天晚上回来的。”其实,刘威那也没去。
“今天上午有时间吗?”廷文试探地问。
“没什么事”刘威说。
“那上午九点,你到局里找我,我有点事找你谈谈。”廷文说。
“行。”刘威答应了。
“大过节的,床还没起来,就忙着出去。什么事啊?”廷文妻子问。
“好事能轮到我这,竟烂眼子事。”廷文没好气地说。
“我估摸有事。昨天索局长来了两次电话找你。”妻子说道。
“后来找着我了。让我找局那个小刘,谈工作的事。”廷文边穿衣服边说。
“谈工作你着什么急?”
“谁知道这帮小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我分管公司的事,可公司有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好事轮不到我,沾包的事,都推到我这了。上次让我去西林,叫韩萧天不要炒期货了,马上退出。结果,萧天回来说:当时我要不让他回来,他就能挣二百多万。现在,他赔了一百八十万他不说。你说这事不成了埋怨我了吗?而实际上是索局长让我去叫他回来的。现在,索局长承认有这么回事,也就是说粮食局承担了这一百八十万的责任。可是,索局长你电话也有,手机也方便,你非得让我去干什么?这不是抓我当挡箭牌吗!上回上咱们家送酒的那个小刘,在乡下新建个酒厂。刚建完,还没出效益,韩萧天就让人家撤回来。人家不撤回来,不知怎么,就找到了索局长,索局长又让我去叫小刘撤回来。结果,人家撤回来了。可撤回来的设备和投在设施上的亏损帐,不给人算。还停发人家工资快半年了。这不,把人家逼急眼了,要告状。你说我这不又成了倒霉的了。是我让人家撤回来的,粮食局应承担亏损责任,粮食局找谁?还不是找我吗!可索局长他们不认帐。我这不又成了替罪羊吗?”
廷文絮絮叨叨地发泻着不满。
“公司帐的问题和韩萧天这些年挣那么多的钱,底下基层都有反映。我看管不明白就不要管了。”廷文妻子建议道。
“这事我不能不管。党委分工,我不管象什么话?不过,我向索局长建议要公司解体,不要干了,省得把我装进去,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廷文穿好衣服,饭也没吃,下楼走了。
廷文喜欢花。办公室里的地上,放着一盆长青竹,一盆铁树。窗台上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的花草树木。墙上爬着一种叫田七的植物,绿盈盈的。在这寒冷的冬季,一进屋,就给人一种暖融融,生机盎然的感觉。
刘威敲门进去的的时候,廷文正看着报纸。已等候多时了。
寒暄过后。廷文习惯性地拧了一下头,压低并调正了嗓门说:
“刘威,这么回事,上次你走后,局党委又研究了关于公司和你工作的事。下午又听说你和韩经理吵架的事。索局长责呈我找你谈一谈。”廷文顿了顿又说道:“今天是休息放假的日子,我们之间可以开城公布地谈一谈。谈一下公司这几年存在的问题,你工作上的要求,总之,随便谈,你看怎么样?”
这么急迫地找我,仅仅是谈工作?怕是还有别的问题吧?刘威想不明白他们是什么目的和动机。这几日反复考虑,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刘威并不知道公司要解体的事。既然廷文说了,就按廷文的题目去说吧。
“没什么可谈的。甘局长。我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