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军,中军大营。
五月三十,每个月的最后一天,萧青云都会召集将领商议大事,这已经成了南越军的惯例了,今天也不例外。
但今日的议会格外隆重,南越军中凡是校尉以上级别的将领,全都齐集于此,将近百来号的将领,人人披甲挎刀,神情肃穆,把原本不大的军营塞得满满的。
因为地方不够,所以级别较低的将领只能站着,但没有人脸上敢有一丝的不痛快。
萧青云坐在主位上,默然不语,时而望望门外位置,脸上全无表情,却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主帅不说话,手下人自然也是不敢随便开口的,有的小心四处张望,有的眼观鼻鼻观心,角落边甚至有人开始闭目养神了,整个中军大营一片寂静。
萧青云右边手的第一个位置,空着,即使有人宁愿站着也不敢坐,因为这是特意为太子殿下胡魁而准备的。
他来不来,没有人知道,反正是没人敢跟他抢这个位置的。
胡魁的暴脾气,在整个南越是人人皆知的。
昨天发生的事情,将领们还历历在目的,整个酒馆老板外加伙计十余人,无一活口,喝得满脸通红的胡魁的杀人理由很简单,军营附近不准卖酒,违者斩立决!
想到这里,有些将领把头转向了古铜,堂堂的冲锋将军,立下军功无数,他现在坐着姿势有些僵硬,眼神有些呆滞,估计心中不怎么好受!
小舅子的脑袋被胡魁一刀砍下,不知当时古铜心中是什么感觉,反正他面上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个。
虽然有些懦弱的感觉,但对古铜的表现,其实不少人心中还是竖起了大拇指的。
嗜杀,残暴!无论是谁撞到胡魁手中,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估计古铜当时若是多说一个字,他的脑袋也很可能不保,即使他是萧青云的得意部下也不能幸免,所以即使古铜每年可以从小舅子那里拿走丰厚的分红,但比起他自己高位来,这些钱还算不了什么的。
只是有个麻烦事,虽然古铜在战场上是万人敌,可在家中却是个典型的“妻管严”,面对身子骨估计只有他一半的妻子,古铜次次被杀得丢盔弃甲,颜面无存,在南越军中都已经成了笑话了,甚至声名都传到了唐军之中,每逢骂战之时对方都会以这个来取笑古铜,打击南越军的士气。
不过昨天胡魁回营之后,估计吃了败仗的缘故,整个人安静许多,不仅没闹出什么幺蛾子,甚至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回营房睡觉了,然后便是一整天不见人影,大家都已经是心情不好,可昨晚他吃的饭菜可一点都没少,而且据送饭的士兵述说,胡魁的心情似乎没那么糟糕。
太子殿下亲临军营,萧青云总得要给些面子,于是早上他派人过去请示胡魁,得到的答复是他会来参加议会。
既然太子要来,那么气氛什么的自然要隆重一些,所以萧青云也是特意做了一些准备,可胡魁却迟迟不到,于是场面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这些都是为了要表现出主帅的风度和威严而装出来的,实际上萧青云心中早已把胡魁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往日若是有将领迟到,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不管什么原因,先在门口罚站再说,若是碰上大战在即的情况,严重者甚至军法伺候。
萧青云又看了一眼门口,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他心中又叹了一口气,往日自己治军十分严厉,可惜今天碰上了个硬茬,估计有些部下就等着看自己笑话了,若是处理不好,自己的权威肯定会受到挑战的。
“参见太子!”门外传来的守卫的声音,萧青云心中松了一口气,正主儿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