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茶香顿时充满了房间。
高明阳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微微闻了几下,一副心旷神怡的样子。
“要这么夸张吗?”宋衡摇摇头,直接拿起酒瓶,瓶口对嘴往里倒,温酒入喉,只感觉从嘴到肚子都是酒香和暖和,他大声道,“好酒!”
高明阳转头望着宋吉年,说道:“跟着宋夫子要好好学,喝酒例外。记住,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当酒鬼。”
意即,其他的都可以学?
宋吉年大喜,他原本是拜在高夫子门下的,现在无疑是又多了一位夫子,还是学识声望都与高夫子相当的宋夫子,他如何能不喜?
“酒能忘忧。”宋衡高声道。
“也能误事。”高明阳抬杠道。
“那茶呢?”
“解渴,提神,沁心……好处多多。”
宋衡没准备在这问题上和高明阳多扯,他转而问道:“小宋……吉年啊,你为何取这个名字?”
“学生生下之时正逢除夕,家中贫困缺粮少食不能饱肚,所以父母取名吉年,希望我将来能年年都有好年过。”宋吉年深有感触回道。
“功成名就之后,莫忘父母养育之恩。”宋衡唏嘘说道,难得认真了一回。
“学生一日不曾忘。”
噼噼啪啪,外面隐隐有鞭炮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响,显然是朝这边过来了。
宋吉年和高明阳正襟危坐,倒是宋衡朝外望了一下,但肯定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榜眼之位,可曾满意?”宋衡问。
“学生原本的目标是能中个进士,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榜眼之位,实乃天赐之恩,皇恩浩荡。”宋吉年回道。
“我就不信你对状元没有一点点的垂涎。”宋衡笑问。
“学生确有这个奢想。”宋吉年摸摸脑袋老实回道。
“那就对了。”宋衡听了这答案,显得很满意。
“大唐立国二十余年,你却是第一位在科举中上榜的西蜀学子。”高明阳盯着宋吉年问道,“你可知这是为何?”
宋吉年思索了一下,回道:“学生不知,请夫子明示。”
“世上之事,离不开利益二字。大唐对外作战,离不开钱,粮和人三样,除却西蜀,其他地方都是出人出钱又出粮,朝廷自然要对当地学子优待一些,录取名额自然多分配给他们,加上西蜀学子又少的可怜,没人上榜也在情理之中。”高明阳侃侃说道。
“那学生……是沾了夫子的福气?”宋吉年问道。
“我?”高夫子摇摇头,自嘲一笑,说道,“我可没这么大的能量。”
“请夫子明示。”宋吉年诚恳问道。按高夫子说法,自己这个榜眼得的似乎有些侥幸,但他实在想不明白,朝中除了高夫子,还有谁能有这个能耐。
“不要想了,帮你的人不是我和他,甚至不在朝中,而在朝外。”宋夫子啧啧嘴巴提醒道。
然后宋吉年转念一想,马上便明白了,此番攻下南越,西蜀虎翼军居功至伟,李沧曾多次在朝堂上当众表扬,甚至殿试之时也有提及,自己是沾了虎翼军的光。
但一想到是皇上爱屋及乌,才给了自己一个榜眼的名额,宋吉年的面上便有些不好看了,毕竟文人都有些自负的,天上砸下来的馅饼,他还不一定会弯腰去捡。
宋夫子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说道:“状元榜眼皆云烟,而今迈步从头越。”
宋吉年也是心胸开阔之人,很快明白宋夫子的意思,起身朝两人鞠躬道:“学生多谢两位夫子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