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以身做酬
从公安局出来已经是中午。
刘晓的情绪很低落，一言不发表情冷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杜心里百味交杂，庆幸的同时也为刘晓担心；只有老板娘嘴里喋喋不休，为她旅馆的钱途发愁，巴菲特的死必然会让旅馆的生意一落千丈；
杨光找了家火锅店，点了一锅刘晓爱吃的乌江活鱼。李杜竭尽所能地说一些冷笑话，他的努力没有收到效果，沉郁的气氛一直驱之不散。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
杨光开了一瓶白酒，给每个人一一倒上。
刘晓眼泪夺眶而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杨光又给她满上，刘晓连干了三杯。
李杜拦住她：“你这样喝不行的，会喝坏身体的。”
“有什么委屈你就哭出来，哭出来心里会好些。”老板娘也劝解道。
“我不哭。”刘晓嘴唇咬紧，“我为什么要哭，我应该高兴才对。我应该庆祝，我终于自由了。结婚八年，我忍了他八年，现在他终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巴菲特也是咎由自取。”李杜说道，“常年不工作，在外面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所以才落到今天的下场。”
老板娘也是一脸懊恼：“出了这个事，谁还敢来我店里住？这个月的生意又要泡汤了。巴菲特这人真是个大麻烦，要死怎么不死到外面去！”
“我心里难受。”刘晓又喝了一口酒，“李达明这个王八蛋就是死了也不放过我，现在警方在怀疑我。”
“警方还怀疑我呢。”李杜说道，“你不要在乎他们，他们就是疯狗乱咬。在他们眼里，只要相关联的人都是嫌疑人。如果有证据，他们会放了我们？”
老板娘叹了口气，说道：“事情走到这一步，就顺其自然。”
“我心里乱糟糟的。”
“看开一点，生活总要往前看。”李杜安慰刘晓。
老板娘问道：“当初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婚？”
“离婚？”刘晓哽咽道，“我的命运从我生下来不久就已经注定……”
“从来没有注定的命运，只有不懈的努力。”李杜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电影中的台词。
刘晓喃喃自语：“在我一岁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是李达明的父亲救了我，他自己却被淹死了。从此以后李家成了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十八岁的那一年，我顺理成章或者说稀里糊涂地嫁给了李家的独生子李达明。在老家，李达明还算安分守己，我们的日子还过得融洽。后来我们到DG市打工，李达明认识了一些人，整个人都变坏了。他怂恿我去夜总会上班，我不愿意，他就打我。我不得不屈从，他亲自把我送进了夜总会。”
“后来DG市不行了，他又把我带到这个城市。他还染上了吸毒，我每天赚来的钱大多供他挥霍。我一提离婚，他不是打我就是拿我小时候的事说事。我爸也经常提醒我，叫我知恩图报。如果离婚，我又如何面对他年老体弱的母亲？如何面对老家的父老乡亲？”
“我们做女人的不容易。”老板娘抹了一把眼泪，“我又何尝不是，这次老丁又跑去内地，说要找个小城市试点他那个荒唐的‘城市农场计划’。我跟他吵了多少回，离婚说了多少次，要动真格的时候，我还是真下不去手。”
刘晓一直强忍住不哭，但眼泪还是在她的眼眶里打圈。“他无数次威胁我，一旦离婚他就会杀了我，他还说会回去对付我爸……”
“这种人渣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同情的。”李杜大声说道，“他这种人活在世上，别人还得跟着受罪。要我说，他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