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真没瞧出林初彤细微的异样,还是假没瞧出,但却很快依言让屋内下人全都退了下去。
虽然带到京城来的都是他们绝对信得过的仆从,但机密之事自然不能让其他外人知晓。
毕竟,少一人知道,便少一份不必要的麻烦。
就连宛如与墨言,亦都自觉的跟着暂时离开。
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钟离老夫人、大舅舅,大舅母,林初彤以及刚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任何话的程永宁。
见状,林初彤也没有急着给双方做任何介绍,而是直接示意程永宁坐下后,便径直与外祖母几人慢慢说道起先前那一桩桩隐瞒之事。
关于那批嫁妆的真实下落,关于她为何要这般处理那批嫁妆,关于云家与她之间的恩怨,关于林家又是如何跟云家合着伙来算计她的婚事、关于最后她亲事的内情等等……
种种事实她都尽可能的如实道来,便是云家一直打她的主意也是因为母亲留给她的那批嫁妆里头有云家人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亦没刻意做什么隐瞒。
只不过,连她如今都不知道云家到底寻的是什么,是以解释起来倒也没刻意说谎的必要。
如今,除了程永宁以外,外祖家同样也是她坚实的依靠。
她仔细考虑了许久,觉得有些事情着实没有必要瞒着外祖母几人。
毕竟,钟离一家或多或少已经被卷入了进来,就算她不愿连累他们,却也无法避免那些小人的算计。
倒不如将如今的真实境界摊开来让他们知晓,如此也能更好的应对。
听着林初彤始终平静无波的述说,钟离老夫人几人却是越来越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越是听到后头,他们的面色便越是难看。
特别是钟离老夫人,一张脸都快皱成了团,若不是外孙女就在身旁,翰恨不得冲出去立马便找那些欺负、算计外孙女的恶人算账都好。
大舅舅同样激动又恼火。
万万没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这外甥女这大半年来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都已经被人给算计成了筛子,偏偏他这个当舅舅的硬是全然不知,关键之际完全没有使上力,让彤姐儿一次又一次独自面临那样的麻烦与险境!
至于大舅母,则是在心中一个劲的替林初彤感到难过。
虽然这孩子讲起这些事时如同个旁观者一般,半点都没表露出心底的不快,但她再清楚不过,这份坚强的背后是承受了多少委屈才能沉淀下来的。
“彤姐儿,是外祖母对不住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的算计。”
听完所有,钟离老夫人早就已经泪流满面,拉着外孙女抱在怀中,心疼得无法形容。
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呀,生生竟是让那些没良心的逼着活得像个历尽沧桑的中年人。
这么久以来,彤姐儿向来只报喜不报忧,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所有,亦独自扛起了所有,懂事坚强得让她如何不心疼不难受。
“外祖母,您别这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那些都算不了什么,您的彤姐儿厉害着呢,快别难受了,当心身子。”
林初彤安慰着那心疼自己的老人,松开后替其擦拭着眼泪,很怕老人情绪过于激动而影响到身子。
钟离老夫人心中感慨不已,却也不愿让外孙女反过来再担心自己,因而连连点了点头,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再那般失态。
一旁的大舅舅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怪我这个当舅舅的没本事,是我没有照顾好彤姐儿!但凡我这个当舅舅的厉害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