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世间万物,都在不停的变化之中,下一刻,你定然是找不到两个完全相似的存在,只是这份变化,大或是小,或许有那么几分差异罢了,就像这祁连山麓,别说是远远的看过去,就算是常年生活在其中的人,也察觉不出它和三年前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但的确是变了,三年下来,那祁连派足足的比以前大了一倍,即便是和明月山庄比起来还有一定的差距,但也算是有一个江湖门派该有的气势,而在这一点上,萧景昊无疑占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庙堂个的物力财力,原本就不是任何一个江湖人能够轻易企及的。
当然了,道天风并不在乎这些,他虽然当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但曾经十六年的隐居生活,让他早已经看淡了物质上的享受,甚至这心里面还有些讨厌的味道,可这并不是拒绝这一切的理由,毕竟身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祁连,若只是超脱于世,那原来的模样倒也没有什么,可若是想要融入其中,这些个场面活那还是不能少的,至于那些个祁连弟子,也不知道该从那个方式去做形容,这人啊,若是一直过着清苦的日子,倒也没有什么,怕的就是这富贵之类的东西突然到来,新奇也好,人性也罢,冠冕堂皇的享受之后,再想要拒绝,那显然是一件痛苦至极的事情,就比如那劳二哥,你说换做个偌大的厨房不用,再让他去开那些个小灶,这心里面能情愿吗?
“师傅,齐王府有人来!”这一点,道天风心中自然明白,至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人能够揣摩得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老人和以前比起来,明显的深邃了许多,那张脸上,似乎连笑意这种东西都彻底的遗忘了,连带着给人一种衰老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夏无涯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心里不踏实的味道,莫名的有些害怕的感觉,这兴许是受了寒潭衣的影响吧,在他的眼里面看来,自己这个曾经的大师兄和师傅之间,就算说是父子也不为过,父子都尚且能走到那一步,又何况他这个当徒弟的呢,所以小心翼翼这四个字,在这三年里,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甚至是意外,最终沦落到命都不保的地步,声音算不得大,那步伐也自然显得十分缓慢。
缓缓的睁开了眼,道天风的神情,一如往前那般,显得有些轻微的诡异,好在夏无涯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不至于让自己太过失控,当然了,那般程度的掩饰,在天机道人的眼里,就和没有这两个字,区别不大,可谓是一眼就能够看得明白,老人多少有些无奈的味道,那些个有说有笑的场景,虽然记忆中还很清晰,但注定是回不去了,任何事情,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一定会付出代价,只是不知道,这种代价本身,到底值不值得罢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天风缓缓的从那张木椅上站立了起来,他身形多少有些晃动的感觉,即便是练武之人,可若是不去刻意的调节,像他那般的年纪,或许也很难让身子保持绝对的平衡,这一刻,他的目光注视着那屋顶所在的方向,那里是一面偌大的水晶,屋外的光芒,透过那洁净的晶层可以很轻易的洒落进来,有那么一缕刚好直射在他的身上,提供了些许的温暖感觉,这一刻,他才开口说道:“去吧,让他进来!”
伴随着这话,道天风的手,微微的挥动着,显得十分的缓慢,当然了,这可是夏无涯此时最愿看到的,就像是逢了大赦一般,那身子倒退着,朝着屋外退了去,即便是心中舒了一口气,他那种小心翼翼的作风,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看着这样的一幕,道天风又不禁想起了以前的场景,若是换做了寒潭衣和仇婉儿这两人,定然是走了,老头子这类的言语,大大咧咧的,又那会这般的姿态,如果说,要在两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话,道天风还是觉得后者要遂自己的愿一些,虽然这看起来,有些犯贱的感觉,可人,不都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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