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一怒举刀向强者,弱者一怒便只会为难更弱者。
这猫婆不敢把吴相一爪毙了,又见他明显是对白露颇为钟情,便拉着白露的头发,拖拽着去了。
白露脸上的伤口仍在泊泊流血,纵横着像是九宫棋的棋盘。她平日里百般呵护的秀发,此时被猫婆粗暴的拉着。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倒转的拖把,更不妙的是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拉扯下来了。
但她没有任何法子,只能痛苦的嘶叫。她被猫婆从柴房一路拖至主宅,暗盼叫喊的动静能引人来救。
然而陶帅拉着四美正热火朝天的享受齐人之福,心无旁骛间哪里会听到屋外白露叫声正惨?
那猫婆听白露叫得凄厉,又是瓢泼雨夜,心中也惊恐起来。她虽是常人眼中的猫脸僵尸,却也害怕暗夜中的孤魂野鬼。她停下脚步,将白露一把提起,狠狠地在她淋漓的脸上又击了两掌,怒道:“闭嘴!”说完又将她从下至上打量一番,怪笑道:“你这骚狐狸身材也硬是要得,一张小脸儿被老身划伤之前也算的美了。若是被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看到,定要央我把你嫁给他。”她空洞的双眼终于有了神采,笑道:“我正愁不知如何处置你,现下终于有了主意,不如就把你嫁给我儿子吧。”
白露一世风尘,过往恩客川流不意。那些男子磨靠过来,她只当自己是无知朽木,任其糟蹋,只要有钱财入账便是。
此时她见这猫脸丑妇还是要让自己做那老调调,登时放下一半心来。但毕竟还有一半心仍悬着,那自是担心这猫脸老妇的儿子也长着一张可怕的猫脸了。
白露对男人的颇有应付之才,此时却无任何应变之法。她既不设法逃生,也不殊死一搏,只是哭着问道:“你儿子是什么样子的?”
猫婆怪笑一阵,露出两颗尖牙,阴着脸道:“我儿子什么样子的?嘿嘿,他活着的时候自然是又高大又俊俏,现下可不知道啦。不过我也不是让你和他标标准准的冥婚,毕竟他过世许多年了,再用架子支他也站不直了。就简单点弄,把你钉入他的棺木中也就成了。”
白露被这席话吓得肝胆俱裂,正惶急间,忽然听到廊道外的庭院内有东西正发出沙沙之声。这声音与暴雨落地之声颇有不同。猫婆也听得异常,尖着嗓子喊道:“谁在那里。”
只见雨幕中的青石板上,阴恻恻趴着一人。那人手足皆损。只能趴在地上,扭动身子用肩膀爬动,看上去又诡异又可笑。
那人费力抬起头来,竟是吴相,他咬牙道:“猫婆,你放开她,我以后都不会再为难你。”
猫婆仿佛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之事,长笑不绝,她道:“为难我?你还要再为难我?你杀了我的丈夫和儿子,已将我的一切都夺走,竟还打算为难我?”
吴相真是有几分呆气,此刻十万火急之时,仍想将这猫脸老妇引向正途,他语重心长的道:“猫婆,你就是因为残害小动物而不以为然,才慢慢变成如今这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嘴脸,俗话说勿以恶小而为之,你悔改吧。”
猫婆仰天长笑,声如夜鬼啼哭,道:“吴相,你要记得,如今是你如蚯蚓一般蜷缩在地,而我高高在上,你的生死都握在我的手里,哪来的脸面和我说教?”
吴相高昂着光头,直视着猫婆骇人的巨眼,认真道:“只要是我认为对的道理,哪怕我真的变成蚯蚓,我还是会说出来的,这也是我做人的道理!”
他这段话虽然说的不合时机,颇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但他的神色正义凛然,在白露甚至猫婆眼中都高大起来。
此时吴相只能在泥水中匍匐移动,对猫婆来说,当真是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但她见吴相尤自神威凛凛一身正气,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