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他从未想到不久前还在膝下承欢的爱徒,在羽翼渐丰之时,却与自己分道扬镳。这份打击真是让他灰心已极。
他之后更是无心再教导其余学生,整日一把剑,一壶酒,放诞于青山之间。此去经年,忽闻陈空声名鹊起,与张尘,钱律在江湖上闯下好大的万儿。他欣慰之余,只能举酒遥祝爱徒。只因他也是清高自傲之人,不想给之攀附之感。
但造化弄人,不久后陈空叛出阳炎,屠杀三十六长老。投入空门之中,不足年余又被准提僧逐出,从此四海为家,在江湖上孑然浮沉。
陈空虽觉自己并无过错,但内心深知此番遭遇定让杨鹏脸上无光。年复一年,陈空登门探访之意越来越甚,付之行动却越来越难了。
过去的人和事此时一齐涌上了陈空心头,他的心脏越来越痛,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突然他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想起杨鹏和钱律等人都和他提起过,若遇到此等凶险,只能求助于宗教的力量。
陈空素来偏激自负,恩师杨鹏对他如此慈爱,好友钱律待他如此亲厚,他都将他们的劝诫当成耳边风,更何况虚无缥缈的太上老君,释迦摩尼了?陈空信仰的,唯有自己这身武功罢了。如今他被这女鬼浅唱间,只一握拳,便将取了性命,一身剑法拳脚全然不顶用。一直以来的观念被颠覆的支离破碎,不由得吐出一口血水来。他见此时已是刻不容缓,连忙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念些什么。他虽在空门当了许久和尚,但都是为了找寻张尘失忆的线索,从未正信过佛法。此刻颂熟的金刚经,地藏经,更是忘得一干二净,搜肠刮肚后只能急忙念道:“南无阿弥陀佛!”。他临死抱佛脚毕竟心虚,于是又抱住了道教的大腿,又念道:“无量天尊,太乙真人,真武大帝……”。又觉得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于是又道“仁慈的上帝啊,主啊,God!my God!oh!my God!yes!yes!my baby!oh!yes!”声嘶力竭般喊了起来。到后来连巫医的全名“阿鲁拉玛踏踏撒鲁迪啊巴嘎赫那玛斯托托皮摩尼哄阿珠朋得提提托嘎巴拉哈哞库库提哈满托法嘎甭甭踏……”也被他当成降魔的咒语一般念叨了出来。
不知是哪句话起了作用,他竟觉得胸口剧痛有所好转。抬头向那女鬼偷瞧去,见它披散着头发仍冷冷站在柳树旁。
陈空向她指了指,道:“你给我等着!我叫人去!南无阿弥陀佛,玉皇大帝以及老天爷。”说着一瘸一拐要往外逃去。
陈空还未迈步,忽听远处一阵长笑,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这便要逃了么?你这怂货。”
陈空生平被人骂过无数次,被叫做“怂货”却是第一次。他当下牢牢站定,怒道:“谁在说话?有种的就给我出来,可别被这鬼娘们吓坏了才好。”
一个高大无比的黑影,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头戴斗笠,右手持着一根盘龙禅杖,左手捏着一串漆黑佛珠,穿一件宽大的长袍,被雨中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最惹人注目的莫过于他的身后背着一个极大的莲花木箱子,比背佛者所背的足足大了一倍,他突然“咦”了一声,温和的对陈空笑了笑,道:“原来是你?你还记得老僧么?”
陈空打量了他一番,虽然他戴着斗笠和面具,将自己的面目都遮掩了起来。但他身形高大,威武已极,实在不是自己所识之人。
陈空在女鬼的逼视下,见到这手持禅杖佛珠的老僧,心中毕竟大定,不敢出口嘲笑,于是摇了摇头,乖巧的道:“小弟无缘识高贤,请问阁下大名。”
那人语气极是失望,道:“唉,你真的不记得老僧了么?也难怪,那时你还小……睁着明亮的小眼,哈哈,可不是现在这副怂狗的样子。”
陈空满腹疑惑,竟忘了反唇相讥。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