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清儿卓儿冷冷清清的回到两仪殿,清儿也没什么,收拾好床褥躺下,卓儿却了无睡意,怒道:
“今晚被贱人踩到头上拉屎,受了这般羞辱,哥哥还睡得着?”
清儿打着手势比划,
“李孝逸出身皇族,自幼便见惯了争风吃醋的种种手段,随手拈来一个对付我们,我们自然没他高明,不然又如何?”
卓儿冷笑道:
“偏他会吹箫,我也会吹笙,明晚便去欢怡殿吹笙,也气他个半死——”
清儿摇头,
“只恐换了别人,天后就会震怒,还是安分些吧。”
“哥哥恁般胆小怕事!荣国夫人曾经说过,尽管打压这贱人,出了事自有她来撑腰。我们本不想惹他,却不能任由他当我们是死人,太夫人也说了,但凡这后宫事,不是南风压倒北风,便是北风压倒南风,想逃避也是无路可逃……”
清儿拉着他进了被窝,替他盖上被子,比划道:
“先学好了汉话再说吧,什么南风北风的——我们和他不同,他是有目标的,谁挡他的路,他必和谁拼命;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难道还能在这里呆一辈子?若能蒙恩赦早早回到苗山,也能早些和大表姐见面——”
卓儿含泪道:
“话虽如此,今生不知能否和表姐有缘再见,若一辈子困在这深宫之内,便和这贱人斗个高下,我们兄弟联手,还怕他不成?”
清儿拍着他肩膀,安慰他睡去。待见他兄弟睡熟,却将那些苗山旧物拿出一一回味,暗想若在大表姐身边,她必然对兄弟两个心疼宠溺,不会如天后那般喜怒无常,捉摸不透。
次日傍晚,蓝卓儿穿上五彩的衣裙,拉着哥哥,守在天后日常下朝的必经之地,拿出一本《诗经》朗朗读了起来,还约了师傅,比比划划的向他请教。
天后专门为他们请来先生教导汉文,只不过卓儿贪玩好动,很少坐下来细听,倒是清儿清心寡欲,不多时便能将那些《百家姓》《颜氏家训》一一默写出来。
不多时,天后经过此间。听见卓儿在亭子里读书,十分好奇,
“他如今也上进了?”
走过去细听,卓儿正和先生谈诗。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卓儿摇头晃脑的,竟将“皎、僚和窈、纠、悄、懰”字读得一塌糊涂,完全混在一起,听得先生一头雾水连连摇头,天后也听得忍无可忍,走过来笑道:
“先把舌头捋平了再读诗吧,佳人都被你咬没了……”
卓儿惊讶回头,拉着天后的衣袖无赖道:
“卓儿说得没错,佳人就是用来咬的嘛……”
天后点着他脑门笑道:
“孤看咬你还差不多——”
遂把兄弟两个一起带进了贞观殿,自和婉儿等女官在里面批阅奏章,清儿和卓儿在外间读书习字。
不多时便见李孝逸施施然走来,看见蓝家兄弟,不由得吃了一惊。却不搭话,只“哼”了一声坐在对面的葡萄架下,低头摆弄手中的九霄环佩,叮叮咚咚的练习一支新曲。
蓝清儿也低了头自顾自临摹虞世南的《孔子庙堂碑》,卓儿却早已不耐烦,将那本《诗经》摁在屁股底下,扭动着身子来拽他哥哥的头发,被清儿推开以后颇觉无聊,又偏偏逆着李孝逸的曲子高声击打节拍,搞得孝逸几次弹错了音符,索性放下琴,趴在一边假寐。
卓儿见孝逸并不还击,便索然无味,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