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昉又道:
“脸儿侧些,身子打开些……”
孝逸依言,周昉便在那铜镜上下笔。
铜镜光滑,不久画作就完成。天后走近看时,但见镜子上的爱郎星眸半启,娇躯略有不胜之态,足足占了整整一面墙。
周昉果然是个高手,将孝逸那惫懒娇憨的神态画得形神兼备,又用飞白,胭脂将人画得骨肉丰满,肌理细腻,朱唇皓齿,筑脂刻玉。
不由得极是欢娱,见爱郎兀自摆着那姿势,在那里直叫:
“好了没有?”
天后走到他床前,
“哪里就好了?刚刚开始——”
便和爱郎黏在一处。孝逸也顾不得周昉在侧,打点精神喂饱天后,霎时间这镜殿之内春光四溢,人影憧憧,娇喘吁吁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有诗为证:
“镜殿青春秘戏多,玉肌相照影相摩。玉郎酣战明空笑,对对鸳鸯浴锦波。”
周昉久经风月场合,为无数贵族豪门画过春gong秘画,也为天皇天后画过不少,却第一次见到这么气质高雅、俊美无俦的少年,天后跟他在一起,完全不像和天皇在一起那么从容,竟然心急火燎的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去,心肝儿宝贝儿的叫个不停。
那个少年也是花样百出,百般迎合,自己也累得香汗淋漓,几次三番瘫软在床上……
那两个人玩得开心,他笔下也画得迅捷,不多时竟将四壁画满了各种姿势的行乐图。
画面上天后梳着望仙髻,头上缀着步摇金簪,凌波袜,目波澄鲜,妩媚妖娆,丰肌秀骨,连双下颌都画得肉颤。态浓意远,果然极尽描摹,沉着古雅。
那周昉也是个趣人,临了竟在镜壁上题诗一首:
“得趣佳人,久旷花间乐事;多情浪子,重温被底春qing。现而今把独木尽情吞占。娇滴滴万转秋波,美甘甘一团津唾。”
两人行乐完毕,便酥软在莲花大床上看着镜壁上的自己,不由得啧啧赞叹,都说周昉果然春gong画当世第一,赏赐了无数金银,由他自去。
却说蓝卓儿在外面,见那镜殿中二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便知天后假戏真做,说是给自己出气,却趁机行乐,自己眼巴巴守在外面干看,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由得气涌心头,嘟着嘴回到两仪殿,忍不住摔杯子砸碗,清儿见他样子,知道他又输给了孝逸,心中好笑,只在一边看书,也不理他。
卓儿埋怨哥哥道:
“哥哥还笑,如今被他得了专宠,早晚被他撵出去.”
“那又如何?论心计,论才貌,我们都斗不过人家,不如就服个软.”
“都怪哥哥吃里扒外!前次贞观殿中就该毒死他,有太夫人做后台,拼着一顿板子,天后也不舍得将我们怎样。如今倒好,板子也挨了,那个人恁事没有,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你今不会汉人的才学,却将汉人的狠毒矫情学了来。我们和孝逸有仇吗?干嘛置他于死地?”
——清儿也拉下脸子教训弟弟。
“哥哥只管护着他,他对我们下手却毫不留情,早晚吃他算计,哥哥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我没见他对我们做什么,一直是你在挑衅搞事。”
“那是他落了下风,不敢有所动作,你且看日后的,他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
兄弟两个争吵不休,倒也没甚算计。
却说在承晖殿内,天后果然日日流连。苏德全重新接手,将里里外外恢复如常,又给小公子在园子里安了个兵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