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死一般沉寂,从门外直通向村口,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血腥味道。
两人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目睹此状,依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陈亦飞低声道:“这么多武卒战士,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死在这里?”
白灵一个激灵,颤声道:“天下竟有如此快捷的杀人手法?真让人难以置信。”
陈亦飞翻过一具尸体,借着月光细细查看。只见此人头骨碎裂,显然被人以重手抓碎。也忍不住心底一阵发毛。
“快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白灵面容惨淡,四肢在轻微颤抖。
陈亦飞抬起头,望向天边的弯月,低声道:“这件事,应该是李道子的大手笔。在聂水寒的全力追击下,仍游刃有余的杀光了数十名武士,这份功力令人震惊。白妖女,你听,村外是否有什么动静?”
白灵顿觉毛骨悚然,侧耳聆听片刻,轻声道:“似乎有气劲交击的声响,可是,我听不准方向…”
陈亦飞点了点头,道:“若你肯相信我,就按照我指示的方位逃走。出了村子,有多么远走多么远,千万不要再回来。”
白灵雪白的牙齿咬住樱唇,道:“可是…我师傅。”
陈亦飞道:“你师傅盖玄武功高强,最不济,抢不到连山易罢了。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
白灵沉吟片刻,道:“说罢,我该从哪个方向逃走?”
陈亦飞缓缓闭上了双目,侧耳聆听片刻,忽然道:“东南角。”
白灵身形弹射而起,飞快的掠过数十间茅草房,消失在暗夜中。
陈亦飞悠然转身,望着西北方向,一条灰色身影形如鬼魅,快如闪电般飘来。
儒家的大司命聂水寒在十米外止住脚步,脸色带着些许讥笑,正上下打量着陈亦飞,道:“我正猜测是谁人如此大胆,敢坏我聂水寒的好事。原来是南阳君亲临,真让人惊喜交加。正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说的对么?”
陈亦飞迎上一步,道:“连山易可在你手中?”
聂水寒面色微变,道:“你怎知连山易之事?”
陈亦飞道:“岂止我一人知道,诸子百家的掌门人,觊觎此物的不在少数。大司命若没有取到连山易,尽可以在此跟我了断恩怨。若是已经得手,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聂水寒哈哈一笑,举起手中一枚牛皮筒,道:“饶是李道子功力深厚,连杀我数十名武卒勇士,最终仍不得不放弃三卷古籍,以此保全性命。陈亦飞,你死到临头,又何须危言耸听。我聂水寒一生纵横,又岂能怕你的恫吓之言?”
陈亦飞双目凝聚,借机打量着这名震天下的儒家掌门人。但见他年纪绝不会超过四十岁,高鼻阔口,面如铁铸。五官算得上清秀,比例上却拉长了少许,显得眉眼和双唇的距离过于宽阔,从整体上破坏了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反而带来些许霸道的气质。而他一袭淡灰色长袍裹体,更显得腰身挺拔,四肢欣长。更蓄有满头黑发,任其披散双肩,犹如一只从地狱里陡然冒出的幽灵,令人望而生畏。
如此年龄,竟然坐到了一教之尊的席位,已经算得上了不起的成就。
陈亦飞道:“孔圣人门下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不料想最终没落到如此地步,靠着一个武夫独立支撑大局。无怪乎近年来,儒家名势衰微,我终于找到原因了。”
聂水寒一怔,道:“陈亦飞勿要拖延时间,更无须打什么如意算盘。我聂水寒是武夫还是儒者,都一样可以杀掉你。”
陈亦飞叹息道:“你要杀我,也绝对不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