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姬沧海的马车拐出废园,陈亦飞才回转身躯,迎上身后的聂水寒。
“这四个家伙如何处置?”聂水寒问道。
陈亦飞沉吟道:“是否问出有价值的东西?”
“韩叔方的婆娘让他们来试探我们的深浅,因为她已经怀疑我们两人,其中一个就是昨晚的刺客。”
陈亦飞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情理之中。既然如此,藏头藏尾的也没有意义了。先把这四个奴才放了,我要去见韩叔方。”
聂水寒双目闪寒,道:“这个决定是否有点儿太冒险?万一韩叔方翻脸,我们该如何脱身?”
陈亦飞微笑道:“凭我们两个的身手,除非盖玄再次和尉无忧联手,其他人能留得住我们吗?”
聂水寒思索片刻,道:“按理说,盖玄和尉无忧应该随太子颓返回王城了。眼下兵卫府并没有好手。但也不能排除,韩叔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的可能。因为他已经怀疑到我们的身份,必然会做出应对策略。倘若果真将盖玄和尉无忧请来呢?”
陈亦飞负手而立,背对着聂水寒,冷笑一声道:“那就一步一个脚印儿,冲杀出去。”
聂水寒愣住了,半晌,才仰天长叹道:“我聂水寒纵横江湖数十载,从没轻易佩服过一个人。但亦飞的胆识和气度,却让我由衷赞叹。这种局面,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立即逃走,有多么远逃多么远。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寻思着如何反击。”
陈亦飞哈哈一笑,道:“老聂你少拍马屁,你是在怪我鲁莽吗?”
聂水寒顿时轻松起来,道:“我实在有点儿看不透你,要说鲁莽吧,你比任何人都要谨慎。但某些时候,却鲁莽的让人惊讶。”
陈亦飞双目透出笑意,盯了聂水寒半天,道:“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逃走,将来再也没有机会和韩叔方建立起联系了。那么,所有的事情必然会循着太子颓的思路发展下去。韩废王会遇刺身亡,太子颓继位,然后和秦、魏、楚联手,形成四面合围之势,兵临阳翟城下。”
聂水寒点头,道:“的确如此。亦飞的意思,是要争取韩叔方的支持吗?”
陈亦飞长长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有此途可行。走吧,以我对韩叔方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个鼠目寸光的人,还有和谈的余地。”
兵卫府的客厅中堂,此刻,韩叔方正穿戴整齐,将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将领迎进房间。
“韩叔叔,谢涛向您请安。”领头的一名年轻人深施一礼,道:“不知叔叔召唤小侄前来,有什么吩咐?”
韩叔方拱手答礼,道:“是府中出了些小事故,故而召唤贤侄前来商议。先坐吧,待会儿细说。”
众将领纷纷在两侧小几后坐下,名叫谢涛的年轻人道:“小侄这几日公务繁忙,没来拜见叔叔,望叔叔勿怪。噢,不知雪颜妹妹在家吗?我父托我带来一匹上等蚕丝布匹,送给雪颜做夏服。”
韩叔方暗暗点了点头,心想谢家父子对雪颜可真不错,这门亲事算是找对了人家。一想到雪颜的亲事,他立刻又想到了寄居在后园的程大牛,一双短眉立刻蹙了起来。
“韩叔叔似乎有什么心事?”谢涛察言观色,感觉出了点异常。
韩叔方回过神,赶忙咳嗽一声,掩饰道:“噢,没什么。只是,雪颜昨晚上随二公主进宫了,说是韩王后召唤她去聊天解闷,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谢涛“哦”了一声,大感失望。忽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叔叔,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听宫内的内卫说,好像昨夜二公主出了点事故,被人刺伤了。难道叔叔没听说此事?”
“什么?”韩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