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盏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擦黑了,一个家丁轻手轻脚的走进房来,询问盖盏有没有精神下楼吃晚饭,皇甫老爷在餐厅等他。盖盏睡得精神很足,虽然胸口和肩膀的伤口还隐隐做痛,但身上被那些尸虫咬的小伤口都开始愈合,倒也没什么大碍。于是盖盏在家丁的帮衬下穿了件深棕缎面的长衫,套了双黑底棉鞋下了楼。
皇甫老宅的餐厅装潢不似他上海的别墅那般西式,还是古色古香的中式大圆桌,桌上早就摆好了各种色香味美的菜肴。盖盏卧床的这几天饮食极为清淡,这一下闻到油花的香气真真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个家丁搀着盖盏走到桌边,而皇甫老爷早就杵着自己的楠木拐杖端坐在桌前,张仕寿一脸忧心忡忡的站在他身后,两人一见盖盏都转头微笑着看着他。盖盏落了座,皇甫老爷便面色和蔼的看着盖盏问道:“小师父身上的伤可好些了?”盖盏也含了笑对皇甫老爷道:“有劳老爷怪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皇甫老爷微微点点头,转头对张仕寿吩咐道:“小师父的衣食住行要多上心。”张仕寿在后面点头称是。
盖盏慌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幼身体强壮,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皇甫老爷也不接话,脸上含笑替盖盏舀了一碗鸡汤,便邀他动筷。皇甫家的伙食一向好的出奇,盖盏也不客气埋头开吃。
饭毕,盖盏便和皇甫老爷到书房将宋家别墅地底的情况一一做了详细的说明,只是那会议桌上的文件书籍却没有同皇甫老爷说。皇甫老爷脸色阴沉的听完了盖盏的讲述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从桌下拿出一只小皮箱推到了盖盏身前道:“小师父,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不然还是到我身边做事吧。”盖盏摸摸自己一头短发道:“我一个乡下小子,笨手笨脚跟在老爷身边只怕会给老爷添麻烦,我还是想回乡下守着我的道观去。”
皇甫老爷也不强留,对着盖盏将皮箱打开道:“这是给小师父的酬劳。”盖盏只见自己眼前一晃,半箱大洋,半箱小黄鱼。这么大笔钱只怕够他无忧无虑半辈子吧!盖盏咽了咽口水对着皇甫老爷道:“老爷,这……这……”话还没说完,皇甫老爷便道:“嫌少么?”盖盏慌忙摇手道:“不!不!不!不是少!是太多了!”皇甫老爷一张皮松肉垮的脸上一松:“不多,这是小师父拿命换来的,我只觉得这分量还不够多呢。不过,我向小师父保证,以后没有人敢找小师父以及三清圣观的任何麻烦,小师父只管在道观清修即可。只是,以后若有麻烦,还是得请小师父出面帮衬。”
盖盏虽不愿意淌这浑水,但是此时此刻也只得笑着点点头。而后又对皇甫老爷道:“这地底的东西,我们得找个时间处理处理,恐日后要生出些事端。”皇甫老爷一张松皮的脸又是一紧,一双眼睛一眯对着盖盏道:“那只能再麻烦小师父一趟。”盖盏点了点头。
一个星期后,永庆镇终于见了阳光,金光万丈的将前几日的阴霾一扫而光。天气虽然清冷了一些,但甚在阳光灿烂。盖盏坐着皇甫家的小汽车回了道观,张仕寿带着几十个家丁从随行的车队上搬下来一大堆的礼品。盖盏原本不要这些礼物的,但碍不过皇甫家的财大气粗。张仕寿戴着一副圆形小框墨镜陪着盖盏敲了敲道观紧闭的道门。
盖盏心中生疑,李初九这小子不在家守着,又死哪去了。敲了半天未见应答,盖盏叹了口气,从自己的一只小包里去翻挂在自己破烂道袍里的钥匙,左翻右找,终于将道观的大门打开了,领着张仕寿一行人进了道观。
道观里的香火倒是没断,各处地方打扫的也甚为干净,就是找不到李初九的人影。张仕寿一行将所有的礼品卸在了盖盏睡得房内后,这才同盖盏告了别,开着几张冒黑烟的小汽车走远了。
张仕寿刚走没多久,盖盏在后院便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