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火车进了站,盖盏戴着帽子下了车。在车上坐了一夜,此刻浑身的骨头都酸麻的很,他活动了手脚随手一挥将手底下的一众小鬼头派了出去,要他们替自己打探姚大帅的所在。
盖盏坐在火车站门口一个临时搭的小吃摊前吃面,面刚刚吃了一半就有小鬼头凑到他耳边边上叽叽喳喳的说话。盖盏慢条斯理的将碗里的面条吃完,结完账刚要起身,就见街上跑来一大队兵,看军服却是国民军。
卖面的摊主一见街上的大兵慌忙收了摊,对着还在一边发愣的盖盏道:“快回家躲起来吧,眼下危险的紧!”话音刚落,摊主就“呼呼”的推着自己的一车炉子锅子桌椅板凳跑没了影。
盖盏压低了帽檐,顺着街边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对围在自己身边的鬼轻声问道:“可打探清楚了?”他身边围满了叽叽喳喳的小鬼头,众口一词指着同一个方向要盖盏前去,盖盏长呼了口气:李初九你还好吧?
李初九处于重度昏迷,杏儿和文月以及李老爷子守了他两个月,依旧没见他有什么好转的迹象。这一日还似往常一般,杏儿打了一盆水在细细擦拭李初九的脸。
李初九的脸被子弹划伤,那张原本俊俏的脸上从左至右布了一条大疤,因为伤口很深,所以愈合后的脸像爬了一条丑陋的蜈蚣一样。不知道李初九醒来之后会有多恼。
文月端着早饭进来,她放下了手里的餐盘,到窗口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阴冷的天气咂咂嘴道:“没想到咱们会呆到冬天,杏儿,咱们衣服都没带够。”杏儿在盆里扭了一把毛巾对文月道:“是啊,没想到会呆这么久。”
文月从窗前蹦到了李初九的床前,她笑着对一边的杏儿道:“早饭给你端进来了,快去吃吧。”杏儿点点头将手上的帕子交给文月走到了餐盘边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吃,吃一口就朝床上的李初九看一眼,这顿早饭算是吃了个没滋没味。
文月攥着李初九的手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擦着,一边擦一边道:“别说李初九这手生的真好看,又细又长。嗯,过几天又该给他剪剪指甲了。长得真快呀!”杏儿放下碗筷也走到床边边,伸手握住李初九的另外一只手放在眼前细细看了一番也道:“是啊,得给他好好剪剪了。”
文月点了点头,一手握着帕子一手握着李初九的手也出了神,她想了想将李初九的手蹭到了自己脸上,看着闭着眼睛的李初九道:“嘿!都多少天了,你还睡呢?把我逗急了,我就不伺候你了!”
杏儿握着李初九的手也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红了眼睛的文月忽然若有所思,她犹豫了半天轻声问道:“文月,你很喜欢初九哥吗?”文月用手里的帕子胡乱抹了一把眼睛,低着头喃喃道:“谁喜欢他?他要还是这幅死样子我可就不喜欢他了。”
杏儿忽然笑了,她转头看着李初九的脸道:“初九哥,听到了吗?文月说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咱们就都不喜欢你了!”文月一听抬起头看着杏儿,犹豫再三笑着问道:“你也很喜欢他吧?”
杏儿转过头看着文月一笑:“喜欢,打小就喜欢。”说完她脸上一红,迅速起了身,将屋内的餐盘端了出去。文月看着杏儿离去的身影对床上的李初九轻声道:“我真羡慕你,躺在床上还能有我们两个大美人喜欢你!你知足吧!”说完眼睛里又泛起两眶晶莹璀璨的眼泪,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没了哥哥可再不能没了你。”
这时不知是不是文月的心里原因,她觉得李初九的手指动了动,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倒吓了她一跳,她将李初九的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屏气凝神的看了半晌,见没什么动静,又没了精神,恹恹的拿起毛巾端起盆走了出去。
李初九长呼一口气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