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丝毫没将这放在心上,稳稳的抱着怀里白曼芳朝外走去,还顺手将小院的门关了起来。
他已经没有了爷爷,却是再也不想失去曼芳了,要是连她也失去了,那他就真的没什么活头了。
看着小安的离去,世乡和万虚道长有些发狂了,纵使两人身上贴满了纸符,似乎也制止不住这阵法里的阴毒之气,他们开始在阵法里翻腾,鬼叫,看着对方头脸上越长越密集的水泡浓疮,两人都有些癫狂。
生死关头,世乡和万虚道长孤注一掷,他们决定将护在身上的的纸符朝着阵法的一个方向全力攻去,保不齐就会有一线生机。
两人分别盘腿做法,以血为媒将身上的纸符都画了血咒,而后对准这阵法的一边,将身上所有的纸符全朝着那地方攻了过去。只见身前看不见的阵法上忽然出现了蓝色的裂痕,两人神情皆是一震,继续催持手中的纸符,朝那裂口处砸去。
小鬼坐在客厅的门槛上看着阵法里即将死到临头的两人他笑了,嘎嘎大笑之后就纵身扑了上去,一嘴咬住了世乡的耳朵,小鬼这一口下去就咬掉了世乡的半只耳朵,剧痛之下的世乡险些昏厥过去。
小鬼这一嘴让世乡是惊怒相交,他也来了个玉石俱焚,拼着不要这条老命,也要将这只死死咬在自己耳朵上的小鬼给除了,他面目扭曲大喝一声,将自己身上用来抵御这阵法的阴毒之气的纸符全拍在了小鬼身上。
小鬼知道这些纸符的厉害,也明白这阵法的厉害,但他也知道这二人要是再困一会就绝对会死在阵法里,于是小鬼拼着这魂飞魄散也要让这二人在这里留下命来。他原本想强扛着世乡那威力十足的一巴掌,却没想到小师父设的阵法着实厉害,在他咬掉世乡半只耳朵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这缥缈半世的鬼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世乡拍下来的那巴掌只能加速了他的魂飞魄散,小鬼仰面从世乡的身上掉了下来,在掉落到地面的这小小一段距离里,小鬼忽然觉得很满足,他记起在三清圣观的日子,记得他和小师父李大爷三个人的日子,还有后来和老鬼、小师父、爷爷以及小安白曼芳在小院里的生活。
他想兴许是老天觉得他死的太早,所以让他在死后过了一段这么幸福的日子,小鬼想自己很知足了,可惜的是没能在魂飞魄散之际再看一眼小师父和李大爷,也不知他们以后会不会想起他?
世乡捂着半只血肉模糊的耳朵,满脸眼泪花地吸着一口凉气:“他娘的,这盖盏养的鬼也他娘的厉害!”万虚道长正用身上的纸符不断朝阵法破裂的地方冲击,每冲击一下他就觉得五脏六腑激烈震动一番,等那阵法的裂缝越来越大时,他也觉得自己五脏俱损,内伤严重,但同时又惊叹,这小子的道行已经高深到这一步了?
世乡没了半只耳朵战斗力剧减,万虚道长因为用力过猛也受了很重的内伤,此刻两人都丧失斗志,互相对视一眼将对方的惨样都看在眼里只有更泄气。万虚道长脸上紫气弥漫,整张脸上长满了一摞一摞的亮晶晶的水泡,他看着没了半只耳朵一脸浓疮的世乡惨兮兮道:“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这小师弟做对了,自取其辱!”
世乡也叹了口气:“以前师父说小师弟天赋异禀日后定有大成,我还想是师父偏爱小师弟,可如今看来……”世乡“咣”的一声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院子上白茫茫的天,他忽然有一丝解脱,长吐一口气,直勾勾盯着那熟悉的天,他记得以前在永庆镇时,三清圣观的冬天也是这般样子,只不过那时的天没有这么冷,也没有这么白。
世乡倒地之后,万虚道长吐了一口血也倒了,他长呼一口气看着天上又飘下了星星点点的雪,他有一丝厌烦,很想再骂骂咧咧骂上几句,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上两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