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萌琪和黄婶还真投缘,一见面就是自然熟。
在城市书香门第里长大的刘萌琪,居然也是一个下得厨房的女人,和黄婶一起在灶房里张罗着,忙前忙后的帮忙打下手。闵子墨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一老一少另个女人。
刘萌琪穿着白底黑帮的回力鞋、米黄色的紧身裤;上身穿着亚麻色的线衫,一头直发披肩,显得格外的清新雅致;黄婶则穿着褐色绿格子的对襟衣服,脚上是自己做的布鞋,短发用夹子夹着,也是另一种风格的雅致。
看着看着,闵子墨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流:这两个女人,将会在我生命占据着很重要很关键的地位。
“莽子。”
黄婶刚开口叫闵子墨,刘萌琪就咯咯地笑了起来:“莽子?我咋一点都看不出你哪点莽了呢?”
夜郎谷边上说的“莽子,”指的是“胖子”的意思。
闵子墨本想开个什么玩笑的,想着有母亲在场,忍住了。
黄婶这才觉得当着外人的面叫儿子的小名不太合适,于是急忙改口:“子墨,你过来我给你说个事情。”
倒让闵子墨感到有些生疏了,懒洋洋的走到黄婶跟前:“啥事?”
黄婶停下手中的伙计,认真地说:“你去把桂花嫂请来吃饭,晚上得请她去老宅子下一回神。”
闵子墨当场一惊:下神这玩意儿本来就不光彩,现在母亲居然还当着县旅游局的官员如此这般。
“不去,老宅子不需要下神!”闵子墨突然回到了二十年前,倔劲犯上了。
因为有刘萌琪在。
黄婶很是惊讶,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听到儿子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当即就板起脸问:“哪样啊?你再说一遍!”
闵子墨暗叫不好,犯倔劲也得分人来,和父亲可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最终可以靠武力解决。要是惹恼了母亲,这一哭二闹的,自己本想在刘萌琪面前撑一下的面子,结果“面子”没有绷起来不说,可能连“里子”也要被撕裂。
其实黄婶也不会玩“一哭二闹上吊”那种农妇老把式,对待儿子,她同样是用“武力”说话,身边的扫帚啊、晾衣杆啊等等,逮着什么都是她称手的武器,战无不胜的武器。三十多年来,闵子墨也是被母亲打怕了的。
黄婶的脾气一上来,刘萌琪在她的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闵子墨不敢再犟了,嗫嚅着说:“就算要请人来……也不该请桂花嫂啊。”
桂花嫂,原本就和闵子墨有着天大的仇怨。
黄婶恨恨地说:“不请她还请谁?莫非去出气洞里请元婆啊?哇……呸呸呸!”
闵子墨挠着后脑,做出了让步:“要不,我去敬老院里请杨三奶……”
儿子同意请人下神了,黄婶的脸色就好看了一些:“杨三奶啊,还是不如桂花嫂。”说罢慢慢走到门边,望着远处的山峦一阵叹息:“唉,村子里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元婆,罗二公,还有杨三……”
黄婶还不知道旁边的蚂蟥村里,有五个外人突然失踪的事情。
黄婶回过头来,心平气和地对儿子说:“你不好意思去请桂花嫂,老娘去请得了,只是一会儿你把嘴巴闭起来,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接嘴。下神的事,她还是要专业一些。”
闵子墨暗笑:这巫婆装神弄鬼的骗人,居然还分专业不专业……
晚饭的时候,桂花嫂看着闵子墨和刘萌琪,突然有想起了她家的秀儿,风凉话又是一大堆。
好在黄婶事先给闵子墨打过招呼,所以他就忍着,艰难地忍着。
一旁的刘萌琪似乎也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