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战场,只有一地的悲伤。
最爱之人的离去,但保全了一场大血战,这是该庆幸,还是该痛苦?
相信燕国的民众有一个自己的答案。
而作为此次燕军的主帅,君岳他倒下了闭着眼,安宁却是在苦苦求着一个答案。一个从未表露过的心迹此刻悉数而出,君岳他能听见吗?能睁开眼睛看看为他哭,为他做着嫁衣的的那个小姑娘安宁吗?
此刻,我和安宁才到风息坳没多久,燕君就领着大军队来了。
燕君对安宁的注重,比这一地的士兵更加有分量。尸体被悉数清开,他走到了我们面前,从这缓慢的脚步中才可以看出,这一地的血迹也是让他有了些沉重。
到得我们跟前,他看了一眼闭着眼的君岳,又看着安宁,却是没有说话。
安宁背对着他,突然道,“我要嫁给他。”
燕君四十上下,头上却是有了几根白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父亲,但还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沉重。国家的沉重,小家的沉重。
安宁和燕君的关系不太好,这是我入宫之后才知道的。而燕君对安宁的宠溺,这可以说,是当今各国之中第一人。因为燕君对安宁,抛开一个国君身份的宠溺,他还有着一个普通父亲对女儿的宠溺,这是其他公主不能有的。
燕君还是沉默,许久,他又道,“不行。”
“为什么?”安宁的声音中有一丝恨。
也许她问的是为什么不能嫁给君岳,也许问的是为什么要给君岳这样一个结局。君岳不能死,君岳不该死。既然燕君对安宁如此关注,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意,但他还是舍弃了君岳。
“他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并不是儿女私情,这是我将他从那一个战场上带回来时起,就已经注定了的。风息坳这一战,他战得光荣,但死得失职,因为他没有向我复命。”燕君转身背对着道,虽然他闭起了眼,但是眼中的哀伤还是溢了出来。
燕君爱民如子,也是视每一个士兵如同骨肉,他在民间的口碑极好,极受子民爱戴。风息坳这一战,也许不是他不痛,而是他痛在心里。
安宁没有说话,此时却是忽然响起一个笑声,声音极轻,但还是进入了所有人耳中。笑声能见其风华,乃是烈日高阳下的高大,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一切转头看去,安宁怀中抱着人仍旧闭着眼,但那嘴角是扬起的。
“君岳!!”安宁唤道,又是屏住了呼吸,她不敢相信,生怕一不小心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
燕君也转身了。
那双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了,神采虽然不是很好,甚至有着虚弱,但他望着站立的那一人又是笑了笑,而后撑着要起身,又被安宁一把抱住了。
“哇”的一声,安宁哭了出来,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他被抱得紧紧的,又是无奈的笑了,道,“再紧一点,你就要把我的心挤出来了。”
“你这个混蛋!”安宁放开了他,打着他,哭得更伤心,“为什么要吓我?”
“因为喜欢看你哭啊。”他调笑的道,但换来的是安宁更加撕心裂肺的哭,他又急忙阻止着她道,“好了好了,先办正事。”
“什么正事?”安宁放开了他,抽抽噎噎的道。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红喜服,笑了,又看了看安宁身上的红衣,安宁蓦然脸红了。他要起来,我和安宁扶着他起来,他却是抬手摆出了一个姿势,半跪着对燕君道,“君岳前来复命,风息坳已经平定,请燕君示下。”
安宁一愣。
燕君抬手扶他,“起来吧。”
“谢燕君。”他收了手,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