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
有风在这平原上穿行,于无声处漫卷,掠过了他耳畔,带起几缕长发飞扬,飘扬许久,才终于平息了下来。一双平静的眸子,映射着炙热的光芒,如同剑光的锋芒一样,冷寒而刺眼。
有声音,在不断的作响,怦怦跳动着。那是心跳,是人身体里面心脏的跳动,是兴奋,是渴望,或许还有一点畏惧?孙坚不知道它们内心中最真实的声音,但他能够听见自己内心中的渴求,那缓慢跳动的心脏,与身后那千百名江东子弟一样的脉搏。
“你说什么?”孙坚问道。他抬眼,看着面前不远处骑在一匹马上的敌将,右手按在腰间的长刀刀柄上,五指有序的按落,抓着刀柄。
平静,淡漠,如常。孙坚并不在乎在他面前的是谁,并不在乎战场上的一切,刀与血,予他而言已经成了构筑生活的一切。从江东那诡谲的江面上,到下邳,到颖川,有****,有黄巾贼,或许再接下来还有一些新的敌人出现。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停止下来,至少,到自己的手无法握紧手中这柄古锭刀为止。
“你!”骑坐在马上的黄巾将领脸上涌现出了恼羞之色,此刻在心中充斥着满心的愤怒。刚刚那一番叫阵,自报姓名,却没有引起对方的半点注意,甚至于被忽视,还得再来一遍。这让他感觉到****的蔑视,他的胸膛快速起伏着,目光越来越冷,持着长枪的那只手臂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不是害怕,不是兴奋,而是愤怒。
气极之后,他突然的有种想笑的冲动,与一个快死的人生着什么气?反正再怎么样,他都快死了。于是黄巾将领再次开口,重复了刚才的话一遍,“某家孙夏!来者报上性命,某从不杀无名之辈。”
恰好,孙坚与他现在心中的想法一样。他并不在乎面前的敌人是谁,并不在乎他的名字,因为不久以后,敌人就都成为死人,也有了同样的一个名字,死人。所以刚刚他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当中,就连黄巾将领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楚,现在他听清楚了。
他看着孙夏,这与他一样的姓氏,本家,或许几百年还是一家?现在他在等待,等待着自己开口,或许还等待着自己报上命来,再成为他手下死去的一名有名之辈?
越想越有趣,孙坚笑了,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面似乎都变得闪闪发亮。他缓缓开口,古锭刀也随着手臂的动作,一寸一寸的拔了出来。
“我乃江东孙坚孙文台。”
“现在,你可以安心去死了!”话音落下,孙坚的人已经变成了一道影迹,朝着孙夏的位置掠出。
“纳命来!”孙夏一顿,但也立刻反应过来,双腿一夹马腹,令马跑动起来,他举起手中的长枪,眼睛牢牢盯着跑动的孙坚。近了,更近了,孙夏毫不怀疑自己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毕竟不管怎么样,他都还有着马匹,马力的加成,怎么会输给步战的孙坚?
两人身后的士兵都沉默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场双方主将的战斗。他们的手也紧紧的抓着武器,随时准备发起冲锋,不管结果如何,想要活下来,都只有靠手中的武器,用命搏出一条生路!
一刹那,孙坚与孙夏就已经相遇,孙夏刺出了闪电般的一枪,朝着孙坚的胸膛刺来。他本身的力量,再加上马冲刺的力量,令得他这一枪的力道无比巨大,几乎就等于是两个人的力量凝聚在一起使出一枪,朝着孙坚刺出。
“可惜。”孙坚不为所动,面对这一枪表情如常,没有任何的波动,相反他的嘴角还多出了一丝戏谑。
古锭刀斜侧,枪尖划过刀刃,在刃上划割,碰击着,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他又踏出几步,朝着旁边躲闪开来,马蹄踏过溅起的尘沙给铠甲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