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舍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一些什么,从嘴里面那些牙齿的缝隙当中,有血液渗了出来。他竟是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全身心都放在了架在脑袋不远地方,双手握持着的长刀上面。
突兀的,他的双眼张大,眼中充斥满了不敢置信。他的长刀,竟在这一刻,发出了一声细微的破碎声响,细碎轻微,并在之后,这声音逐渐的增多,变得密密麻麻,声音也越发的响亮。
整把生铁锻造的长刀,由官府辖下冶炼所锻造的长刀刀刃上,出现了一道道蛛网状的裂痕。从一道,两道,从细小的一条线状碎痕,到逐渐扩大,成了十分明显的裂痕。又向着周围扩散,蔓延,密布,最终成了周舍所看到的景象。
最后,“哗啦”一声,长刀变成无数光芒坠落,叮叮当当洒落了一地。管亥的刀再没有阻碍,一刀劈下,从周舍的头上,到身体,被切割开来,出现了一条横亘身体,笔直而下的血线,随后分成了两半的尸体才倒下。
管亥所有的招数都十分的简单,在别人的眼里面更显得如此的可笑,没有一点美感。可在战场上就是如此,不管如何招数百出,只要有一招能够杀死敌人就可以,什么美感,什么风度也都不需要,只要暴力,绝对的暴力。
普通士兵相争都是如此,名将相争也是如此,有些时候,可能能够看到几招之内就定下胜负就是如此。那些能够争斗数十回合,上百,数百回合的,无一不是武力超群的名将,可始终都是少数。更大部分时候,杀人,被人杀,就在那样简单,从千万次演变成为最简朴一招的战场杀法里面演变出来。
兔起鹊落,管亥与周舍的相争,偷袭与反杀,就仅仅只是在四个回合里面。看起来很漫长,可事实上不过是十多秒的时间,一个念头在头脑里面流转,并最终逝去的时间罢了。
“铛啷。”正准备偷袭管亥的一名汉军士兵睁大了双眼,手中的兵器掉落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傻傻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似的惊叫起来,惊慌失措的颤音回荡在城头上空。
“周……周将军死了……!”
“什……么?”城头上头正在抵御黄巾军攻城的汉军士兵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已经看见之前在与管亥争斗的周舍不在原地了,再一看地上那断成两截的尸体,和两半尸体上面那熟悉的衣甲,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地上的那具尸体,就他们的周将军!
整片城墙上的守卫的汉军士兵,都喧哗起来,变得无比的慌乱,在今天的当值将军周舍死后,他们就已经失去了主心骨。那些勉强镇定下来,在周舍指挥下,和老兵带领下守城的新兵,也在这个时候整个显现出了他们的弱点,几乎没有任何的战斗意识,更是雪上加霜。
还在焦灼的战局,即使有了管亥,也仅仅只是保证攻上城来的黄巾军士兵不被赶下,并没有能力扩大战果。可是周舍一死,整个战局就瞬间崩坏了下来,士兵各自为战,变得茫然无措,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士兵通过云梯攀登了上来,攻上城头。
厮杀当中,汉军士兵不断的后退,原来黄巾军士兵占据的一个小小的圈子,向着城头过道不断的扩展开来,最终占据住了这这一片,并稳定住了这块角落,将这作为攻城黄巾军士兵的一块缓冲区域。在他们身后,更多的黄巾军士兵攻上城头,越过在那一段最容易失去,也最孤苦无依的云梯,丝毫无损的加入了战局。
步步紧逼,步步后退。汉军士兵在厮杀当中。被逼得不断的后退,每一刻都有士兵倒下,过道中的尸体已经淌满一地,属于各自两方士兵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成了细小的血流,汨汨的流淌着,在凹陷处形成了一个小血坑。
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