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这是他们在掷出长矛之后所朝前踏出的步伐,刚刚才踏出三步,黄巾军的黄天铁骑就已经来到了跟前。马蹄践踏地面所激起的沙粒,被风一带,就成了刺疼人皮肤的风沙。
风沙刮打在敢死营士兵裸露脸上裸露的皮肤上,带来的是一阵一阵的刺疼,不仅是皮肤,还有眼睛,不少的士兵都眯起眼睛来,借由眼皮缝隙间去抬头看着冲至眼前的骑兵。
他们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就连带出的风,都是强劲的劲风,卷动着衣袍下角不断的扬动着。那高大的战马,重重抬起的蹄子,落下时,都会在土地上踩下一个模糊的印记,可想而知,这要是踩踏在人的身体上,足够在人身上留下一个深深的伤痕,骨断筋折,不死也会对于这段经历刻骨铭心。
黄巾骑兵居高临下,手臂抬起时握着的长枪枪头闪烁着寒光,只需要抬起长枪,将枪头对准敢死营士兵,座下的战马就会带着他们将枪头刺进敢死营士兵的身体里面。甚至都还不用长枪,直需要催动战马,朝前撞去,所有阻挡在这一条前行路上的人,就会通通被碾压,踩踏。因此,他们的眼睛里面,没有多余的情绪,就连一个正眼都不流连,直直的看着前方。
“怦怦怦。”敢死营士兵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脑中却无比的冷静。对付骑兵,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即使对上骑兵的次数不多,但只要学会怎么对付马匹就行了。
“看钉!”有一名士兵,从怀中摸出了一大把铁钉,洋洒在面前,每一根钉子,都打磨成图钉的形状,一把洒出,总有一些能够将钉尖朝上的。而那又粗又大的钉尖,锋利无比,他一边洒着,一边朝后退去。
“兄弟们记住啦,摸战的这块被我承包了,谁踩到那可是不管我事情啊!”
站在他身边的敢死营士兵不由得绿了脸,远离了这名士兵,同时在心中牢牢的记住了布满钉子的地面的位置。那钉子的威力,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猛的踩上去,是直透脚底板的疼痛,那种痛苦,让他们选择的话,有的人宁愿选择被人砍上一刀,至少刀子不会留在身体里面!
这一片钉子,也仅仅是占据了一小块地面而已,对于骑兵的集群冲锋来说,能够影响的也就是数十名骑兵。
杀人先杀马,许多敢死营的士兵手中兵器瞄准的挥出的方向,就是这些骑兵的战马!
“嘭。”一声沉闷的声响发出,一名敢死营士兵躲避不及,被战马狠狠的撞飞了出去,在天空飞行的那一段时间,他就已经大口大口的吐出了鲜血来。又重重的落地,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在他面前,战马则扬起了蹄子,朝着他倒卧的身体重重的踏下。这不过是一块比较软又带着鲜活气息的地面罢了,在战马的眼中,仅仅只是让他驰骋的土地!
然而这名士兵很平静,望着战马仰起的蹄子,望着马背上往下眺望的冰冷面孔,他的思绪渐渐的模糊了。从成为敢死营士兵,不,不对,是从参军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却不想这一天来得这么晚。
那些与自己一同被调集起来参加镇压黄巾叛乱的同伴们,很多就死在他的眼前,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多少还活着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幸运?让他走到了这里,进入了敢死营当中,可现在,大概这幸运是是没了吧?
这一刻时间过得很慢,从他被撞飞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时间过得很慢,有如他这一生所经历的所有时间的总和,然而终究是要到达终点的。他嘴唇嗫嗫着,却说不出话来,血沫不断涌出,将他的整个嘴角染红,流至下巴,又垂淌在脖颈处。
在他的嘴角,突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很淡,却无比的开怀。他能够走到现在,活到现在,进入敢死营中,所依靠的,可不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