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幽幽转醒,觉得头要炸了一般疼,不经意想起昨晚灌下去的那杯酒,大窘!都说这酒没那么烈的!即便这样,都能让她一杯喝到宿醉至此的地步,说出去简直没脸见人了!
宫芷听到床上有响动,拉开帷帐,“娘子,太夫人特地交代了,她早上要念经,晨昏定省皆免。”
“您昨晚可真是……”她拧了帕子,敷在云初的头上,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我昨夜是不是喝……多了?在外面趴着睡着了?”云初红着脸问道。
宫芷一脸古怪地看着她,让她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角荷、徽竹、商兰从门外进来,面上带着几分不可名状的笑意。
云初指着角荷说:“你来告诉我,昨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角荷“噗嗤”笑出声来,其他三个丫鬟也有些忍俊不禁。
“娘子,谪仙爷爷是谁?”角荷摒住笑,好奇问道。
云初眨眨眼,脸上全是茫然的神色。
“娘子昨天一边喊着谪仙爷爷,一边甩着袖子扑蝶……”角荷笑嘻嘻边说,边学着昨天云初的样子,甩着袖子左扑一下,右扑一下……
云初的嘴角抽了抽,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有个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她急匆匆地趿上鞋,向门外跑去。
竹子和梨花的芬芳,沁了满园。晨光将错落有致的竹林,洒上一层金色。
他一袭白衣,站在竹林下面,极淡的眉眼,略带轻愁,鼻梁高挺,唇角似笑非笑,如谪仙一般气质高华……
云初想朝他微笑来着,却不知为何红了眼眶。
她微仰起脸,杏眼睁的大大的,不敢眨眼睛,生怕那层雾汽凝成泪珠滴落。
她看着阿晚一步一步缓缓走近,拈花一笑的那张脸越发分明,在晨光照耀下,泛着如玉般的莹光。
突然,她仓促转过身,飞快跑回屋去,徒留阿晚一脸好笑的站在原地。
“快……快帮我更衣。”无视丫鬟们面面相觑的表情,她慌张催促道。
又整整过了小半个时辰,云初看着镜中一袭杏色衣裙的少女,双颊晕红,嘴角含笑,一双杏眼灵动至极,发间特意簪上的那支白玉梨花,更将容色衬得清新出尘。
再也不是那个苦大仇深的怨女了!她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丫鬟们去后院摆饭,自己则一路小跑出了房门。
阿晚还站在那里,倚竹而立,悠然自在地看着她,眉眼之间,宛如高山流水般宁静悠远。
“别来无恙否?”他笑着问道。
云初点点头。
“酒量不错,扑的一手好蝶。下次开祠堂祭祖的时候,要多尽些心意,不枉你酒后思亲一场。”他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训道。
云初大窘,凶巴巴瞪他一眼,说好的谪仙呢!气质呢!
“郎君可有看到我留下的字条?”云初好奇问道。
阿晚摇摇头,“不曾看见,我也是近日才回到这里。”
“那天郎君看到玉佩的图样,便匆匆走了,来不及与你道别,不知这些日子,过的可好么?”云初面上露出关切的神色。
阿晚清朗地笑了,“还是老样子,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倒是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云初模仿他的语气:“之前受郎君的指点,云初豁然开朗,是以……搬出府后,日子过得也不错,也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阿晚扬一扬眉毛,“哦?你去了哪里?”
“般若寺,静安园。”云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