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长生班的名角儿,正在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词,许氏和周氏听着戏词,脸上不约而同的笑得有些勉强。
在座的夫人们一看见她们,也讪讪笑起来,脸上却都有些不大自然。
许氏和周氏不动声色对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坐在椅子上继续听戏。
又过了不到半刻钟,赵夫人和李夫人先后领着自家娘子们告辞,云颂那些下属的家眷们也借机一并告辞走了。
客人们悉数离开,花厅里顿时显得格外空空荡荡。
苏夫人环视四周,见只剩她和容姝两个客人,这才面色凝重的凑到老太太跟前,婉转提醒道:“贵府前院的事,今天来的客人们都知道了……”
许氏进门时看见那个阵仗,心里已是有底,寻常宴会上若是不小心发生些什么事,消息自然是传的最快的。
此刻她听见苏夫人的话,知道对方是为自家着想,笑着道声谢,面上风淡云轻地说:“不过是周家的孩子,酒后孟浪一些,年轻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夫人惊讶地看着许氏,悄声说道:“莫非您还不知道?”
许氏心里一惊,她今天遇见的事已经够多了,此刻已是草木皆兵,听见苏夫人这句话,她不由回头看了周氏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攥紧了手里的佛珠,扭头虚心朝苏夫人求教:“夫人是自己人,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说无妨……”
周氏的心也高高提起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云初一眼。
苏夫人犹豫一下,咬咬牙,忖度着说:“都说那伯府的世子,与……与……六娘和七娘的贴身丫鬟……行了……行了不轨之事……”
话音刚落,许氏“噌”地站起身来,扭头对着周氏厉声喝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氏原本听见苏夫人的话,脸色刷白瘫坐在椅子上,再被许氏这么一吼,两眼一翻,干脆昏死过去!
周围的丫鬟们见到这个阵仗,缩缩肩膀,半点也不敢靠近。
只有云萱惊慌失措跑到周氏身边,抱着她的身子,一边掐人中,一边凄声唤着。
许氏气急败坏地看着晕过去的周氏,急忙吩咐道:“来人,先把大夫人送回如意院,把那两个贱人带到我院子里去!”
说罢,她转头向苏夫人告罪:“多谢夫人相告,今天府里一团乱,改日一定专程请夫人来府里小坐再表谢意,还望夫人莫要推辞才是。”
苏夫人见老太太心里已经明白,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
……
松澜院的堂屋,今天原本应该是最热闹的地方,此刻却只有寿案上燃着一对大红寿烛,在噼里啪啦的响着。
屋子正中跪着两个丫鬟,低垂着头,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带着狰狞的淤青,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许氏面色沉沉不发一言,手里的佛珠被捻的啪啪作响,令整个屋子里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云萱如坐针毡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焦急地不断向门外张望。
只有云初垂首坐在椅子上,万事不关己身的模样,周身带着从容不迫的意味。
阿晚慵懒坐在云初相邻的椅子上,以手支颐,玩味地看向屋里的人,“今天府里实在精彩的很,老太太昨天专门把玉娘挪到西边院子里,今天就被你那大伯给……这也未免太巧了些,也不知道那场火究竟是她自己放的,还是你那大伯也出了一份力?”
云初微微抬起头,朝他的身侧眨眨眼。
“也是,若是你那大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