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进了肃州的地界,就不断能看见……有时候路中间就有,马车碾过去……就会突然出现在车厢里。”云初不再隐瞒,如实回答。
容姝抓住她的手,安慰道:“莫怕,莫怕,咱们想想,明天不坐马车了,行不行?”
苏锦泽抱着肚子从她们身边经过,听见这句,一屁股坐到她们身边,哀求道:“三姐,你也想想办法,把这肚子给我去了吧!我也不想坐马车了,左右那些人找的是七娘,要不然……让七娘扮成孕妇好了!”
“虽说落爷亮出了康王府的身份,但那些人既然要查,想必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咱们跟着商队走,一来速度太慢,二来目标太大,等于是坐以待毙,不如……在商队上做个幌子,另寻小路,快马赶过去,反正带的人多,又都是精锐,若小道上还有他们的人,狭路相逢,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便是!”容姝斟酌到最后,当机立断道。
既已决定,她便立马寻落爷安排去了,苏锦泽坐在她旁边,犹犹豫豫半晌,不自在地问道:“那个……你没事了吧?”
云初沉默一下,知道他在关心自己,发自肺腑地道声:“多谢你。”
……
又是夜晚,距京城一百多里的沧州境内,虽没有下雨,空气里却尽是潮湿的气味。
秦王坐在乡野小庙的地藏殿门口,心事重重想着刚才收到的密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您这副模样,可是京城里出了什么事?”云颂试探道。
自从离京以后,他们一路风平浪静,连个探子都没发现,他不禁有些怀疑,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那些人究竟会不会上钩?
“赵飞白从京兆尹府出来,就独自一人出了城,失去踪迹。原先老渝国公手下的那些将军们,受人所托,在华州各个相邻的州府全都设了关卡,秘密盘查客栈和驿站,以及来往商队……”秦王皱眉说道。
“那她们……”云颂有些担心。
“有雨落郡主,想来没有太大关系,我已将信物命人带给令爱,如有需要,可调动附近的密使。”
秦王见他脸上仍是担忧的神色,宽慰道:“渝国公的那些老部下,帮赵飞白寻个人倒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他们也不敢做。”
云颂抬眼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站起身拱手施礼道:“当真是皇恩浩荡!得官家与您如此费心庇佑小女,老朽实在是无以为报……”
秦王站起身,将云颂扶起,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出声。
云颂见他没有再开口,心里暗暗放松下来,沉吟一下,开口说道:“老朽不才,夜观星象,发现您的主星旁边有一异星相伴,若假以时日,恐怕会危及性命,还请王爷擅自珍重才是。”
“云老……可否看见我的红鸾星在何方?”秦王挑了挑眉,嘴角噙上一抹笑意,虚心求教。
云颂煞有介事的掐指一算,摇头晃脑地回答:“王爷尽可放心,王妃必是出身极为显贵之人,且与您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秦王笑容僵了僵,“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云老还是早些歇息吧,这些天……阴雨连绵,天上的星星恐怕是看不清楚的。”
“王爷多虑了,阴雨皆是一时之气象,星象却不会因天气而有所改变。”云颂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道。
秦王见他意犹未尽的又掐指算起来,赶忙打岔:“云老若有空,可修书一封给令爱,我命人代为转交,可好?”
云颂放下手指,故作沉思一番,点点头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老朽这便去修书一封。”
说罢,拱手施礼往偏殿走去,秦王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