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云初这么问,乐白猛地一怔,面上带了几分小心,忖度着答道:“公主和驸马……前些日子因为二郎的事,生了些气,是以……这两个月与驸马之间都有些淡淡的,公主殿下的脾气自来越是劝,越拧,还是不劝的好……”
云初想起梅娘她们查过,苏锦泽当时起死回生,跟着容羽和容姝去了般若寺的当天晚上,长公主和驸马吵了一架,算算日子,想必是因为这件事,两人之间才生了间隙。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二哥说,前些天娘亲的身子有些不大利索,如今可是大好了?平日里娘亲喜什么,忌什么,还请姑姑一一提点于我,我也好有所准备,免得冲撞了娘亲才是。”
一提起长公主“生病”的事,乐白的神色越发小心起来,“如今殿下身子已经大好,特别这次您和二郎归家,殿下大喜,精气神比之前还要好上数倍,殿下平日里最喜打牌,经常和宣阳公主、李国公夫人、平乐侯夫人在一处,原先渝国公夫人也常来的,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再也没请过,前几天……还命人把渝国公夫人送来的东西给退了回去,如今奴婢们连渝国公这三个字都是不敢提的。”
云初见她脸色已然有些发白,恍然想起柳眉姑姑出事以后,长公主将府中上下全部清理了一遍,如今剩下的,恐怕经过了那场洗礼,多少有些草木皆兵,至于渝国公家的事,她最清楚不过,遂笑了笑不再说话。
……
云初这些天连日奔波,都没有休息好,待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娘子,可是醒来了?”宫芷的声音从帷帐外头传进来。
云初低低应了,便见宫芷笑盈盈地将帷帐挂起,乐白姑姑带着商兰、角荷和徽竹侍在一侧,个个脸上都带着笑,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公主殿下昨晚上吩咐的,今天开了城门便遣人去将她们几个接进府来。”乐白细心解释道。
见云初急匆匆起身,她又道:“殿下早上素来贪睡,这会儿还未起呢,娘子不必着急。”
“二哥那边可起了?”云初边起身边问道。
“二郎那边也未起呢,想是路上累坏了。”乐白笑着回答。
待到梳洗完毕,徽竹带着婢女拿着几身襦裳站在她的面前,云初看见那几件衣服,嘴角抽了抽。
一水儿的粉嫩粉嫩的颜色,处处透着甜美和梦幻的色彩。
乐白一看见云初这等神色,不由得抿嘴一笑,上前说道:“殿下常说,女孩子在闺阁里,就要有闺阁的样子,身上穿的用的,都要处处显出女子的柔美才行。当年郡主未出阁的时候,在后院穿用的一应物事全由殿下安排,虽说郡主的性子大大咧咧,平日里出门最喜穿男袍,可在家里的时候,殿下是不许郡主这样的。”
云初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那些齐胸襦裙,领口都开的极低,在整个大梁朝里,地位越是尊贵,在穿着上便越是……豪放,现如今她成了长公主的义女,从地位来说,这些襦裙的领口恐怕开的不会太高……
“娘子放心,殿下从来不拘着郡主学规矩,郡主最喜骑射,性子跳脱,公主从未干涉过郡主的喜好,只是这闺阁里的巧艺,还应该懂得一些,殿下说,女孩子懂这些,不是为了取悦于人,而是为了取悦自己。”
乐白笑着说完,认真帮云初挑了一件素淡的烟绿色,询问地看向云初,云初苦着脸点点头,惹得四个贴身丫鬟皆侧过头笑了起来。
“娘子,这一回您总该每天花些心思好生打扮了,整天束发穿男袍,让徽竹整日闲的与我们几个抢差事,若再这样下去,徽竹就要去跟云影习武,做您小厮了!”角荷与徽竹上前服侍云初穿上襦裙,笑着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