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点声响。
原主小小的魂魄不知所措地立在她的身旁。
“来人!来人!血牛死了!死了!”
突然,惊恐的叫声从房门口响起。
嘈杂的脚步声,从外头蜂拥而至。
“不是好好看着吗?怎么会死?”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房间外头传进来。
云初和原主的魂魄,齐齐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急匆匆地走进了房间。
他的眉眼极淡,有几分书卷气,面色苍白似终日不见阳光,清瘦高挑,眼尾的皱褶带着沧桑疲惫。
乍一看上去,和阿晚有几分相像。
姜厉。
云初直觉便是这个名字。
毕竟是天生的血脉亲情,原主意识到他便是罪魁祸首,愤恨地朝他身上扑去,却直直穿过他的身体。
“青老,她死了,如今要怎么办?”姜厉毫无察觉,威声问道。
一个枯瘦的身影走上前,躬身回答:“她的血咱们存了这么多年,尽够用了。当然,若能找到她的女儿,是最好不过。”
“嗯,吩咐下去,多派些人手,务必把她女儿找到。”姜厉命令道。
众人齐齐称是。
云初和原主的魂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外祖母的尸首,从房间的正中放下来。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没有放过外祖母的打算。
“她身上的血莫要浪费,去搬个木桶,盛些热水来,把尸首泡进去,将血水留着。”青老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原主大怒,“啊!!!”的一声,吼出声来。
云初眼前的画面,也随着这声怒吼,陡然黑了下来,戛然而止。
又是漫长的黑暗,夹杂着稚嫩的呢喃声,像是原主在吟诵青炎族的咒语。
血牛……血牛……他们把外祖母唤作血牛!
日日放血,供他们研究邪术之用!
云初直到此刻才明白,原主一个足不出户的深宅闺秀,怎会知道青炎族的恩怨,又怎会学到了青炎族的秘术。
玉坠,传承,外祖母临终之际用血和命的召唤!
想到此,她突然感觉颈间的玉坠,开始剧烈地发烫。
这种烫意将她的心脏灼烧得怦怦直跳。
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屏息等待。
仿佛过了很久,眼前再度一亮!
纷乱的画面,一幕一幕从她眼前闪过。
她看见原主,站在永福坊的大门前,无数条红色缥缈的雾线,从平乐侯府里涌向她颈间的玉坠。
画面又是一转。
原主站在清虚观外,亦是无数条红色缥缈的雾线从观中涌向颈间。
画面最后一转。
原主站在东宫的外侧,仍是无数条红色缥缈的雾线从东宫涌向颈间。
血牛……密集的雾线!
云初恍然大悟!
只有积攒外祖母血液的地方,才会有那么多密集的雾线飘出来。
原主在那些漫长又无数次的轮回里,通过颈间的玉坠,分别在平乐侯府、清虚观和东宫的外头看见过那些密集的雾线。
是不是意味着,姜厉曾经在这些地方囚禁过外祖母?
可是,最后的画面为何是太子的东宫?
以这一世她所了解的太子,绝非是姜厉所能控制和蛊惑的。
若是无法控制,那么唯一所能做的,便是……加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