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响起,一个身形高挺,却瘦骨如柴的人便走了进来。熟练的走上训讲台,二话没说,便拿起身前讲案上的炭块,转过身去,在墙板上写上了三个字——战仕锦。武生们看着这三个字,明白他是在写自己的大名,默不作声的等待下文。战师写完便把手中的木炭往案上一扔,开口说道:“各位,中午好,战仕锦,以后由我来教你们枪术。”讲到自己大名时,将脑袋冲身后转了转,示意于众人。
“我呢,主攻枪术,弱冠之年,曾随军出战,抵御外寇,不说九死一生,也可算是久经沙场,所以在枪术方面,你们大可放心,鄙人有一定的造诣,不说保你们前程,顺利结业还是可以的,不过,前提是,你们得知道勤奋上进。至于你们想要的前程,倘若想靠枪术,就现在近乎人人练枪的现状来看,你得有天赋,嗯,得看你是不是那块料。”
他的话听起来没有任何温度,又或者是不冷不热,又好似一盆凉水,从天上泼落下来,虽然不至于凉了半个身子,却也刚刚够把原本赤热的心,变得不再澎湃。在场多数人的感觉便是如此。“得宠”的东西,大家都想去拥有,可对于“不得宠”的个人来讲,如此一来,得到的难度以及要遭受的威胁便会随之增大。此刻他们面前的威胁,便是要能够接得住这盆“凉水”。不然,战师将会再次成功扮演一位以一敌百却又“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角色,让一群原本就没用信心举起长枪的人,终于下定决心“抛戈弃甲”。
幸运的是,从众武生所持有的神色来看,并未有呈现出“缴械投降”的大趋势,不过原本的热切锐减了几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总要有人提醒他们要认清现实,更何况,没有人能够绝对的肯定这是一场非战不可的“斗争”。这也许就是战仕锦如此说的原因。
“昨晚,好像有人已展示过枪术了吧,我也看了两眼,不错,起码我在这几年里,没见过一上来就那么有模有样的了。”人们随着战仕锦的话看向东方宇,他们能够感觉出,战是一个不会轻易夸奖人的人,所以这番话,都心知肚明是在夸赞东方宇。只是人们第一眼望去,丝毫没有发觉东方宇脸上有任何喜悦之色,不过转念一想,人们又重新记起了那对“郎才女貌”,便也洞悉了他此刻的复杂心绪,以及为何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神情。
东方宇从人们的眼神里也看出了被看穿的内容,这是他最不想感应到的事,他倒是情愿被人解读为“赞赏面前故作镇静”,也不愿让人发觉自己是真的高兴不起来。
“还有,”战仕锦接着说道,“昨晚你们还看到有个人把东方宇的枪术学了去,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吗?”众人充满疑惑的看着他,期待他立即作答。“如果说他是看一遍就练出来了,这也不为过,不过,那套枪术,训武院是有藏谱的,他也许有幸看过,只是成套的练出来,确实是受了东方的启发。”众人有的做恍然大悟状,有的却越发不解起来。
“你们不要觉得家里有什么祖传秘籍,或者是什么传人,如果非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只是你们手上的功夫,大多也出自于训武院。不是你们祖上在训武院求教之时学去的,就是他们在求教之时所创,又或者两者兼有,训武院里是多是有古本的。所以说,你们手上的功夫,若被某个老武生轻易练了去,也不必感到奇怪,只要他们术绩突出,训术师就可以让其进入典藏室浏览所有古本。你们也一样,只要达到我认可的水准,也是可以进去的。”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他们不知道是该先为哪句话去惊愕,而战仕锦如此平淡无奇地叙说此事,却又给了他们另一番的惊愕,他们既要在犹如被人扒得赤裸裸的情况下,努力表现出对“天下武术出武院”的不以为然,又要抑制住能有机会进入典藏室的激动心情。对于祖传秘籍,他们永远只会坚信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