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十分狭窄,勉强容许两个瘦人并排通过。十分钟以后,我们前方右侧墙体上出现朦胧的亮光。
那是一道转瞬即逝的紫色闪电,毫无间隔的雷声让城墙为之一震。电光消失之后,留下一个灰蒙蒙的圆拱型洞口。
我们加快速度前进,朦胧之中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洞口的另一边朝我们迅速移动过来。
靠近一点,我们看清,那是机轮长黑皮跟沙丁鱼被一群土著追着狂奔。他也同时看到了我们,朝我们不停摆手。
刘叔即刻叫道:“该死的!快跑,得在他们之前出洞。”
我们即刻使出吃奶的劲儿狂奔,怎奈土著的速度太快,我们几乎前脚接着后脚来到拱门的门洞里面。
一道分叉龙须由天而降,四野顿时冥白一片。我们急停转身,土著蜂拥而至,把门洞堵死,闪电的余光照亮他们苍白冷漠的面具,以及个别跑丢面具的人的布满牙齿的脸。
眨眼之间,暴雨倾盆而至。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门洞外面并不是我想象的茂密树林,而是高大的布满青苔和地衣的白色废墟,倒塌的巨柱横七竖八,残墙、碎石、拱门、凉亭、阶梯、破碎的神像好像被一台巨大的搅拌机搅过。
废墟之上才是树林,高大挺拔的热带植被好像云一样遮住天空,庞大高耸的根系与废墟绞在一起,狂风疯狂撕扯着它们,几人合抱的树木摇摇晃晃。
在树木和废墟之间,一条平整破碎的小路蜿蜒向前,不远后消失在一尊独眼巨型神像歪斜的头颅后面。
雨越下越大,在风中织成一道乳白色的雨帘,倾斜落下。
我们在土著和暴风雨之间犹豫了几秒,不约而同地钻进废墟之中。箭从我们身旁无声掠过,或者击中石头,或者被大雨击落。
油腻的草在砖缝里滋生。路过那尊独眼巨神的头时,我摔倒在地。抽空回头看,土著并未追来,在拱门里疯狂叫喊。
刘叔回来拉我,被眼前的情景震惊。
半晌,他怪叫一声:“这些土著肯定对这废墟有什么禁忌,咱安全了!”
我们停下,看着雨中的彼此狼狈的模样,哭笑不得。
不远处一个倾倒的大殿朝我们露出大门,刘叔示意大家先到那里避避雨。
走过去,我看清。那是一座被废弃的神庙,第一层全部垮塌,夷为平地,第二层滑落地面,两根保存得还算完好的石柱掀起它的一角。
庙门前高大的台阶和精致的雕塑述说着它往日的神圣与光彩。
继续靠近,隐约一团红色的光芒从庙门里射出来。
是火!我几乎觉得自己看见了其余的队友。可等我们沿着高台阶爬上去,从巨柱脚下走进破败的大厅时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堆篝火孤独燃烧。
火焰旁边堆着长短不一的干燥枯木,火光照耀下,我看到大殿已被倒塌的巨石,只剩下一个不规则的狭窄空间。
火光照亮整个空间,照着一尊拦腰折断的大理石女神像。它的翅膀只剩下一只,瞳孔里跳跃着火光,眼神哀伤。一股溪流从她头下流过,仿佛她的泪水。
围墙遮住风雨,声音被隔绝在室外变成沉闷的鼓点儿。刘叔往篝火里填了点柴,火焰旺盛起来。
几股溪流从屋子边角流过,除此之外,这里整体来说还算干燥。
我们在火堆旁坐下,烘烤身子,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几个忙着拧干衣服上的水,我就比较简单,身上抹的泥已经被雨水冲干净,又没穿什么衣服,单纯地烤火就行了。
水手们开始抱怨糟糕的天气,彼此之间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