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看见明媚的阳光。有那么几秒,我以为自己刚刚醒来。可下一秒,记忆溯回,让我一阵头疼。
屋子里安静极了。我看到人们相继爬起来,摸着脑袋,好像在回忆之前的噩梦。
刘叔最后一个醒来,但起来的最快,“我曹!怎么才中午啊?”
迈克尔点着手表说:“我们睡过了,现在是第二天的中午。”
“哎?我才做了个梦,梦见小杰揍我。”疯子道。
“我也是,”金珠看着我说,“做了一个很奇怪很长的梦。”
“大家都太累,”我说,“做梦很正常,我爷爷说,做梦不能跟别人说,要不然坏事就会成真。”
“对,”迈克尔赞同道,“大家再休息一会儿,天黑后我们出发。”
“我睡不着,出去走走。”我穿鞋下地。
“嘛去呀?”刘叔问。
“在附近转转。”
“文艺青年,又犯病了。哥哥可得再睡会儿。”
“我也去。”金珠也开始穿鞋。
“还有我!”疯子道。
“你丫干什么去!跟这呆着。”刘叔眼睛挤咕眨咕地说。
“啊……嘿嘿!我不去了,你们俩去谈情说爱。”
在人们的笑声中,我和金珠出了门,跨上各自的骆驼,离开皇宫。我循着记忆选择一个方向走。
废墟在阳光中熠熠发光,经过几千年的风沙荡涤,大火留下的痕迹早已不见。只有大地和建筑的裂痕隐约诉说着那段绝望的过往。
路上,我们俩走得很沉默。我以为金珠会问我去哪,但她没有。
久久,她才开口说:“无良,我做了一个特别不好的梦。”
“比失去我还不好?”我问。
“对那更糟。我梦见——”
“我说了,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可能要成真的。”
“可——”
“别说了,梦都是虚幻的,不能代表现实。”
“我害怕。”她道,“我发现就算我们结婚也不能消除我的恐惧,我害怕失去你。”
“不会的,”我微笑地看着她,尽量给她安慰,“我们这辈子绑在一起了,你以前说这是佛祖的旨意。”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佛祖吗?”
“你怎么不那么虔诚了?”
“不是不虔诚了,是这趟旅行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我们太渺小,在这个世界上挣扎着,而冥冥中,似乎有一种东西在左右着我们的命运。”
“说得好像跟经历了什么灾难似的。”
“也许现实中不曾经历,可梦境过于真实。”
“噩梦还是趁早忘记吧!”我拍了拍骆驼,加快前进。
转过两条街区,我来到记忆中那个地点。一条裂缝将街劈开两半,倒塌的路灯和碎石混在一起。我在一座路灯下面下了骆驼,找到那个排水渠塌陷的坑。
几千年以后,坑中的石头早已被风沙磨得圆滑,大石块碎裂,变成小的,但地表的坑还在。
我拴好骆驼,跳进坑里,用手清理那些碎石。
金珠好奇地问:“您想挖什么?”
我道:“我也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小孩被埋在这里,求我救救她。”
“那我帮你吧。”说着,她也跳下来。
我们俩一直干到夕阳西下,我搬开最后一块较大的石块,用手搂走最后一层沙土,下面露出一截白骨。我继续挖,挖出整个完整的骨架。
她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