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船刚好容得下我们四个。刘叔在最前,疯子在最后,老于和我在中间。
我死死抓着船帮,问道:“叔儿,你真打算用这个玩意儿滑下去吗?我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刘叔探身看脚下,“就是这么设计的,应该没问题,大家抓好。”
“要不再等等吧,老白还没来呢。”我说。
“甭等了,来也坐不下。”刘叔态度坚决,“疯子,你推一下。”
疯子推了我一下,静静等着。
片刻,刘叔叽歪道:“你倒是推啊!”
“我推了啊!”疯子又推我一下。
刘叔转回头,看傻逼一样看着他,“我让你推船,你推作家干什么?”
疯子一拍脑门,从船尾跳出去,双脚踩着两根金属杆,弓腰用力向上推出。谁想这金属船的阻力根本没有多大,疯子刚一用力,它立刻越过制高点,顺着滑到向下俯冲。
“你妈!”疯子的声音成最后绝唱,而后风声将我耳朵淹没。
我回身抓住疯子的手腕,试着把他拉回来。疯子大声喊:“抓住,别松手,现在我还不能松开!”
我点点头,用脚死死卡住船帮,把身子扣在船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
过了最初的加速度,船速渐渐稳定下来,而后减慢,疯子松手,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拉回到船内。
疯子竖起大拇指,以示感谢。
前面刘叔再次叫道:“又来了!抓好!”
船越过另一个制高点,再次加速。我们四个整齐地向前倾斜,彼此用腿固定住前面的人,任凭狂风从身旁吹过。
在接下来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我们在各种抛物线之间重复加速和减速,最后船爬上一个缓坡,又顺着缓坡的另一面慢慢滑下,停在地上。
老于伏在船边,狂吐不止。
我仰头向上看,金属滑道变成强光下的一团乱线。
这边刚刚稳定住呼吸,前面刘叔突然站起来。我看向前方,发现一个庞然大物张着大嘴迅速靠过来。
我们不约而同地跳下船,向一旁跑,直到十米开外才转身防御。
庞然大物并没有奔我们来,它也不是什么生物,而是一条软管,之前我认为的大嘴是它的开口。它对着金属船一顿狂吸,直把它全部吸进去,抬起头,向后退。
我顺着看,见它缩回到一面金属墙壁中。
摩擦的声音从周围传来,我们寻声观察,发现在这面墙壁上至少还有十几根这样的软管正在活动,与它们相对的,滑道也有十几个不同的落地口。
更多金属球从滑道上滚下,从不同的出口落地,罐子把它们吸进去。
一个金属球从我们落地的地方滚落,那根软管再次靠过来。我正准备看正常情况下这个家伙是怎么处理球的,就听球内传来一声叫喊。
疯子立刻冲上去,一脚把球蹬开,罐子靠过来,吸了一阵,空手而归。
我们把球滚到更远的地方。刘叔用力压住一块,把一片六边形推进去,老白惊慌失措的脸从里面露出来。
刘叔道:“你在里面转这个六边形,它就开了。”
说完,他松开手,六边形归位,圆球恢复原状。等了一会儿,六边形被打开,老白从里面爬了出来。
“爽不爽?”疯子问道。
“刺激。”老白挤出一丝苦笑。
“你们说,这玩意儿是个选蛋机么?”于兵望着不停工作的滑道说。
“我看更像是过山车。”疯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