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这个故事以后,店老板已经接近不省人事,死死拉着我的手,非得要跟我一较酒量的高下。没办法,我只能陪他再喝点儿,后来他真的不省人事了,我就把他顺到炕里面,盖上被,关了灯。
我披着上衣走进院子,阴冷的风从四面吹起,故事里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吓得我赶紧狂奔回自己的客房,反手把门锁上,开灯钻进被窝。
因为害怕,我调转方向,横着躺下,背靠着墙,脸朝着门,随时观察有没有什么东西进来。
这间屋虽然有两道门,但冷风还是能从门缝里灌进来。所以屋子里是这种情况,空气冷得要命,炕上却热得要死。
电视里演着广告,我盯着屏幕,想转移注意力,可脑袋里还是马半仙儿死时候的画面以及那些上吊的黄鼠狼子,后来可能是酒劲儿上来,我才晕晕乎乎地睡着。
转天天还没亮,我听见老板的脚步声在外屋。我披上衣服出去,见他正蹲在灶坑门口烧炕,那状态明显是还没醒酒。我跟他说话,他就木讷地盯着我,半晌才回答一句。
我出去撒泼尿,回去接着躺下,冷了的被窝渐渐又变热乎。
就着外面一声接一声的鸡啼,我放松心情,终于睡实了,等再醒,天已经大亮。
我穿好衣服,洗把脸,来到店老板的屋儿。老板也刚洗完脸,正在收拾桌子上昨晚剩下的碗筷。
“你来了,小子?”老板热情地问。
“咱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上哪去?”他一脸问号。
“昨晚你不是说——”
“昨晚你在这喝的酒?”
我一看老板已经断片儿,马上改变主意,“是,昨天我撒尿,看你一个人喝闷酒,就过来跟你整两盅儿,到现在脑袋还疼呢!”
“我没说啥不该说的吧?”
“我记不住了,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沾酒就控制不住,之后就断片儿,我就记着昨天你说带我去什么地方,去哪我都记不住了。”
“哈哈!”老板忽然轻松一些,“两个酒蒙子也唠不出啥事儿来!”
“不过你倒是把我那溜达的瘾给勾出来了,今儿您有事儿吗?没事儿带我到山上转转?”
“事儿是没事儿,可这山上也没啥转的啊!”
“就随便溜达溜达,顺便弄点兔子野鸡什么的。哎?昨晚咱吃的是兔子和野鸡不?”
“是,那味儿没完!你要是想要我去镇里给你买俩,你付钱就行。”
“要的是这打猎的乐趣儿。这么着吧,镇里卖野鸡兔子多少钱一只?”
“野鸡三十,兔子二十。”
“你陪我去,抓着一只甭管是野鸡还是兔子,我都给你五十块钱。抓不着的话,按四只的钱给你结账。”
“你们城里人有病是不?”
“就是因为在城里待久了嘛!难得呼吸这么好的空气,见识见识这深山里的神奇之处,我自个儿又不敢去,您受累了。”
“累倒不累,正好我这身子骨儿也想活动活动。我把这汤热热,咱爷俩吃一口就走。”
“妥了!”我用东北话说,然后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老板,“先给你二百,回来要是没够我再给你补上。”
“你这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啊!拿回去,要是有野鸡我就正常价卖你,没有就当带你锻炼锻炼。”
“二百块钱不多,都不容易,大过年的陪我折腾,您得收着这钱。”
“拿回去!”
“您知道吗,大爷?在北京就这么一碗野鸡兔子汤没有个三五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