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慕,年幼便经历一场浩劫,族人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被杀光的,她亲眼看见自己娘亲和父君死在她的面前,她不过五千岁,血流成河的场景吓得小姑娘连喊救命都叫不出口。
几个小丫鬟舍命护住她,将她偷偷送出去,并用身躯替她挡下那几道向她劈来的寒光,丫鬟用尽最后一口气对她说:“公主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了,跑,快跑。”鲜血从丫鬟嘴里溢出,小姑娘也知道不能久留,也不敢大叫,万一再引来华危一族,那就麻烦了,她只好强忍着泪水,转身跑去,不能回头,不能让那两个丫鬟白白死去。
她落入人间,担惊受怕的过完对她来说最可怕的一个晚上,那晚,她不敢睡,吼叫和嘶鸣还回荡在她的耳边,那些血腥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她的大脑。蜷缩在角落里,将脸颊埋在双腿。许久,她才放声大哭起来。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破旧废弃的茅草屋,她就像利箭一样飞了出去,世界如此之大,她竟也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没有了大树,叶子该如何存活?堂堂翼鱼族公主,竟落得如此下场。
那天,她呆呆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现在她这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还有谁能帮她呢?
一双温暖的大手穿插入她细碎的头发,又替她拂去脸上的土灰,她蓦地抬头,落入眼帘一张白净帅气的脸,笑着对她说:“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人间可不是你该带的地方,快回去吧。”
那笑如沐春风,可她分明在他身上闻到华危一族的气息。
“我没有家!”她气急败坏的冲他吼着,眼神带着入骨的恨,带着冰凌。
他看着眼前垂下小小的脑袋,身上布满伤痕的孩子,一种强烈的痛刺穿他的心脏,眼里布满了伤痛。
他不仅没有生气,还将她带进华危族,他送给她一个奇异香袋,可以掩盖她身上的气味。叮嘱她每天带着,以防受到伤害。
他带她拜自己爹为干爹,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什么都听他的。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石头都捂热了。可她的恨,却没有减少半分。她两万岁升仙,六万岁升神,她想让华为族在一夜之间变为废墟,仇恨让她存活下来,每天就只会练功,如今法力已破了七重。
她不能受重伤,一旦受重伤就会显出原形,身份必定暴露,明天都过的小心翼翼,她受够了这种日子,恨透了这些人。心里暗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些人为我翼鱼族陪葬!
华危帝君也开始忌讳她的法力,安排她去魔族和亲。来路不明的亲情终究不可信,老谋深算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走错任何一步棋。
终于,她踏上和亲的道路,走的那天,她坐在花轿里将那掩着的帘子稍稍掀开,她的哥哥来送她,眉宇间都是不舍,毕竟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就要走了。她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放下帘子,她自嘲的笑笑。有时候,恨才是最好的养料,如果没有恨,她如何活得长?
坐在轿子上摇摇晃晃,队伍浩浩荡荡,其实华危族并未曾亏待过她,上一辈的仇恨究竟从何而来她不去追究,也不想追究。
为仇恨而生的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感情,她的心早已麻痹。如果别人不受伤,那么受伤的就会是自己。她的狠厉是从小就在骨子里的,对任何人她都不会手软。
※※※
袭婉冲进屋子,只见地上躺着那少年满身伤痕,鲜血染红一方土地。
连忙松开牵着童乐乐的手,跪在那少年的身旁,小心扶起他的身子,低头的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才走了多久,你怎么就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