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机流浪在辽都街头乞讨,他发现大街小巷贴着缉拿他和爹爹的画像不多了,也模糊不清了,而静灰师太和善缘的画像随处可见。只要夜入机看到他和爹爹的画像,他就会撕下来撕碎。日子一长,人们很难看到双老四和双环的画像了。
好心人会给夜入机一口吃的,这些人有汉人契丹人,也有突厥人,还有路过辽都城的外地人。其实他会盗派各种摘术,虽然不精,但养活自己没有问题,只是他紧记爹娘教诲不敢显露摘术。
现下入秋,白天好过。到了夜里,秋风阵阵,虽不寒冷,但也难挨。夜入机身怀内力,能够抵挡秋凉。可到了冬天,他该怎么是好!
这夜,很孤。只有九岁的夜入机卷在一张破席子里,紧挨着一家医馆的墙根。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吹的破席子颤颤巍巍。
“爷爷。”夜入机可怜兮兮的叫道。
这家医馆名为“入门生机”,是辽都城第一大医馆。往前不远,正是阿史那铁的王府。夜入机记的爷爷临死前,叫他来找入门生机的田还和老四。他听这里的人说,田还去年病逝了,这里没有叫老四的人,他只能作罢。
一列夜巡官兵从他身边走过,他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这些匈奴,心道:“娘亲,女儿一定为你报仇。”
这列官兵拦住了两匹大马和一辆马车,马上的两名女子是左儿右儿。两人女扮男装,与夜入机一样痛恨匈奴。她们没有下马,因为她们是北极门人。
兵头儿看过左儿递来的通行证后,放她们过去。
左儿右儿骑马走来,都瞧见了墙根下的那卷破席子。右儿将身上粮袋扔在了破席子边,对席子里的人叫道:“喂,请你吃肉干。”她见席子里的人不动弹,纳闷的说道:“是不是死了啊!”
左儿瞧了一眼门匾上的四字,道:“入门才有生机,席子里的人没有入门,想必死了。走吧,神医早乏了。”
“且慢,老朽下去看看。”马车里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接着车帘子被一只手撩开了。这位老者叫鹤古松,是天下第一神医,也是天下第一大善人。此次前来是给欧阳长毅治病,也为了报答梦天深的救命之恩。
夜入机心道:“好像爷爷的声音。”他的眼睛透过破席子窥见一位身穿白衣的老人快步走来,他赶紧爬起来想要避开。
鹤古松见是个孩子,笑道:“别怕,爷爷是郎中。”
夜入机听他是郎中,生了几分好感。鹤古松瞧他眼光闪烁,没有生病,就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粮袋,递给了他。
夜入机感激的点点头,道:“谢谢爷爷。”
鹤古松道:“你怎么在此地睡觉?”
夜入机道:“我在我在等爹爹。”
鹤古松惊道:“你爹爹是这里的郎中,还是在里面瞧病?”
夜入机摇摇头,伤心落泪。
鹤古松想了一眼,道:“你等爹爹来医馆瞧病抓药吧!”
夜入机点点头,眼泪飞洒。
鹤古松见他可怜,道:“你该去官府求助,官爷会把你爹爹的画像贴在大街小巷。”
他见夜入机跑了,他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去医馆门上的门匾,感叹道:“原来门匾也会变老。”
右儿笑道:“神医,这就是辽都第一大医馆,馆主名叫薛通。”
鹤古松转身笑道:“他是老朽的大徒弟,这门匾是老朽亲手雕刻的。三十年前,老朽去给夜从公瞧病,老朽一进院门,就听夜从公说了入门生机四字,一直记在心中。”他对马上二人道:“老朽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现在想走走看看。”
左儿道:“好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