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地处太陵城最繁华的路段,却因层层叠叠的围墙和极深的巷道而显得格外安静。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太陵的雪虽没有两仪山的灵气,却明显要比燕国的雪要更霸道几分。一夜的鹅毛大雪,院子两侧的积雪已有两寸来高。
初一昨晚睡的很好,这里的床比两仪山的要软上太多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床边已经放上了糕点和白粥,粥还温热,显然是刚送来不久。初一不假思索地用过了早餐,推门刚好看见卢景枢正蹲在门外的空地上,用一根树枝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写字。
听见初一推门的声音,卢景枢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
“呦,女侠终于舍得起来了,这可都已经是巳时了啊。再晚一会儿都可以吃中午饭了。”卢景枢痞里痞气地说道。
“你有意见?”初一蹙眉道。
卢景枢咧嘴一笑,扔了树枝朝初一谄媚道:“哪敢啊?不过女侠这蹙眉的表情可真好看,真的,没骗你。你看就你这气质可是那些庸脂俗粉无论在自己脸上画什么妆都学不来的。”
初一懒得再理他,朝四周环顾了一遍,再次蹙眉问道:“我的剑呢?”
卢景枢转了转眼球,一脸正经地说道:“让人帮你收起来了,这是为了你好。待会儿啊,我要带你去逛这太陵城最热闹的集市,那里有你从来没用过的胭脂水粉,还有各式各样的衣服款式,各式小吃也是应有尽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可你要是带把剑去,人家谁还敢做你的生意?你说是不是?”
“真的?”初一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说我何曾骗过你?”卢景枢眨了眨眼睛,抛过去一个“信不信由你”的眼神。
短暂的权衡之后,心思单纯的初一终于在卢景枢的连哄带拐下相信了卢景枢的鬼话,轻轻点头。卢景枢长呼出一口气,好在自己撒的慌没被这小妮子看穿,其实初一那柄剑是被卢景枢让人偷偷拿去研究了,昨晚深更半夜,朱大元神经兮兮地把他拉到一旁,让他好好查查这小姑娘的背景。
飞剑?剑斩天命?卢景枢总觉得从朱大元嘴里说出的话没几句是靠谱的,初一是什么实力他还不清楚吗?也就能杀几个马贼,砍几个强盗,顶多算得上是个大侠。红衣剑仙什么的有点太过其词,不切实际了。
顾守缺和自己说过,天下武夫多如牛毛,但百年内不过才出了两个剑仙,一个是龙虎山的得道天师,修的是无上天道的法剑路数,最终在仙魔台斩三尸证道,踏破仙魔两境,飞升而去。另一个则是江南藏剑谷于家走出来的小辈,十六岁踏入洞玄境,手持一柄玄铁重剑,走的是狮子搏兔,以力压人的无锋剑道。此二人资质、机缘俱是上上品,顾守缺断言百年内无人能及。
无论是道教祖庭龙虎山,还是用剑世家的江南藏剑谷,能出这样的人才已算得上是百年不可多得的机缘。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两仪山又有何德何能培养出一个红衣女剑仙?
北有玄武武当,南有正一龙虎。云禾郡两仪山太虚观,又有几人听说过?当初若非因叶知秋突然离开,将自己丢在荒山野岭,自己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一路摸索到那个藏匿深山的太虚观,更何况那个吝啬到骨子里的牛鼻子老道更是没一点得道高人的气质。
为了能回到大梁,卢景枢向那个老道士借了一匹马,代价是三千两黄金外加一块作工考究的和氏美玉——那是他身上所有的家当了。不过那老道倒也算有些良心,竟然同意让自己的徒弟一路护送自己返回大梁。只是这小妮子的性子太过凉薄,怎么也不像是能被自己拐骗进皇宫的主儿。所以回到大梁后,卢景枢也就放弃了那些龌蹉的想法,虽然初一长得不比那些青楼的花魁们差,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