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跳,嗔道:“胡说什么,谁躲着你了?我是同六哥出去玩了……”但在他那双清亮的眸子的注视下,我开始觉得慌乱,竟然不敢与他对视,抽回手抚弄那个瓷娃娃,换了个话题道:“你看这个娃娃好不好看?胖嘟嘟的小脸,像不像幼睿?”
陈零沉默了几秒钟,才懒洋洋地笑道:“我倒觉得它那神情里透着的调皮劲儿好像拈豆儿。”
我抿嘴一笑:“一点也不像。拈豆儿嘴巴那么大,还毒舌,这个娃娃多乖啊。”
陈零揉揉我的头发,笑道:“拈豆儿要是听见你说他嘴大,恐怕急起来会咬你一口。”
对于早晨发生的事他既不提,我也只当没事发生,两个人笑闹着就过去了。等陈零走后我才觉得有点伤感,似乎这是我认识他以来气氛最尴尬的一次了。似乎是一切如旧,可是到底是不同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的呢?是那次暖昧的轻拥?还是我被刺后苏醒时看到的他的眼泪?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听着他那轻轻的一声“诶——?”
……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陈棋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敲我的头,我手一抖,失手将瓷娃娃跌在地上。
我恼了起来:“你干嘛走路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陈棋微笑道:“我又不是鬼,走路怎么会没声音。”弯腰将瓷娃娃拾了起来,道:“摔出裂纹了。”
那裂纹使瓷娃娃的脸扭曲起来,变得没了生气,呆板而可恶。
我夺过瓷娃娃远远丢出去,陈棋一怔,笑道:“怎么?”
同一个玩具发什么脾气呢,我真是无聊。我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棋道:“我在你门口碰到老七,就是在叹气。怎么你也叹气?”说着他也很赶流行地长叹一声。
难道说刚才陈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看着我发呆了?一想到我刚才那苦恼的样子都被他看了去,心里更是烦躁不安。
陈棋用扇骨轻敲着自己的腿,笑道:“不过,今天可有件稀罕事儿。”
我强打精神看着他:“别卖关子。”
陈棋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妹妹今天怎么这么别扭?有心事?”
我忙笑道:“没有。妖精哥哥,你刚才说有什么稀罕事儿啊?”
陈棋没再追究,道:“今天我托人查了一下少渊的身世,他是五年前入的蹁跹阁,虽然以舞闻名但也并不是大红大紫。半年前他大病了一场,说是因为天花毁了脸,从此再没有摘下过面纱。可是也是那次病后,他的舞技有了惊人的长进,还能跳掌上舞,这才成了蹁跹坊的头牌,每月只公开在阁中跳一次舞,其余时候就算捧着银子到他面
前也未必得他赏脸跳上一曲。咱们那天能如愿还真是幸运。妹妹,你不觉得蹊跷吗?”
我傻傻地看着陈棋,混沌的大脑一时分析不出他话里的含意。
陈棋叹道:“昨晚看他跳那掌上舞,纵是天生的体轻也是不易的,而他跳得那样翩然若飞,在他下面的少年也毫不觉得吃力。他分明是会上乘轻功,这可不是一场大病就能得来的。而有这样上乘轻功的人,区区一个蹁跹阁能困得住他吗?”
我恍然道:“这么说,这个少渊可能是假的,真的少渊已经在半年前的那场病里被人掉了包?可是什么人会来假扮一个相公呢?”
陈棋笑道:“可不是,所以我才说稀罕呢。”
我犹豫道:“既然他背后有这么多秘密,那我们就不要管他的事了。”
陈棋微笑:“你不是还想赎他出来吗?”
我做了个鬼脸,笑道:“原本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