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好让同乡传个消息回去,以免家里人空牵挂……”
李信冷道:“放心,案子一结,你们和刘恩圣的判处自会递往高句丽国内。”
高句丽死士缓缓点头,闭上眼,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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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洛云厅,李文纪心事沉重,一路无语。就着摇曳的灯光,云起看见父亲肩背略微弯着,步履缓慢。他知道父亲一向无惧,此番却是因自己涉险而心生后怕了。而他自小顽劣不逊,从不曾像施诺和重生那般对父母恭顺,幸亏今日命大,若是被刺死了……回顾平生,可说是在世之日未曾尽过丝毫孝道……云起踏着父亲的影子,心内生出许多悔恨愧疚,恨不得立刻有件什么事让他尽一尽孝才好……
行至伴月堂,李文纪停下脚步对云起、云舒道:“你们母亲也上了年纪,有些事,莫让她知晓,以免担忧。”
“是,父亲劳累一日,早些歇息。”兄弟二人垂手而立,李文纪见云起低着头,脸上显出少有的沉稳表情。那模样,很有几分像自己年轻的时候。“许久没细看过这孩子,已然是个大人了。”李文纪先前听见高句丽对云起行刺时,仿佛中了焦雷一般,不由心头发酸,几乎落下泪来。他平日甚少理会家事,两个孩子里,自己心心念念的全在玉郎身上。细寻思起来,对云起是苛责多于教导,莫说像对玉郎那般亲昵地谈笑,就连他读书习武也未上过几分心,真是难为这孩子还算端正地长大了……
“阿珉,这两日事多。你也困乏了,今夜府上交给李信打点,你回去歇息吧。”
“是,父亲。”云起听见父亲的声音不同往日,抬起头来看着父亲。
李文纪见儿子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欣喜,拍了拍他的手臂。“去吧。”
回至房中,夫人伺候李文纪梳洗更衣,试探着问:“老爷,有件事想跟你讨个主意。”
“何事,夫人。”
“阿珉这孩子如今大了,该留意挑个好人家的女儿,把亲事定下来了。”
“哦,是。是该留意着了。”李文纪叹口气。“我只顾着外头的事情,忽略了孩子了。”
“知道就好。”夫人端过茶给李文纪。“往后对孩子上点心,阿珉虽然淘气,还是识大体的,别动不动板着个脸唬他。”
“是,往后上心便是。”李文纪拍拍夫人的手。“他的婚事夫人看着可有合适的人家?”
“老爷,你觉得裴大人家的孩子如何?前日裴夫人来府里时,携他家的小女儿一起,妾身看着她品貌周全,才十六岁的年纪。试探着问了问,裴夫人也含糊着说正留意人家。我想着裴大人与老爷同僚,家境也相当,不妨提提看。”
“裴左丞家的女儿……”李文纪皱起眉头。“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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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回到栖凤阁后,才想起施诺今日辞行,被行刺的事搅和了半天,倒全给忘记了。他三步并两步地进了院门,抬头看眼楼上,见施诺的房间烛火已熄,知道他已经睡下了。于是云起叫小童儿李让轻手轻脚地伺候着洗漱了,歪在榻上,细细地想今日的事情。“高句丽人的案子是结了,但到底是为何行刺我呢……这次是我,下次会不会是云舒……回头得教他剑术,好好防身……重生的伤好了后,也得再苦练……只是他这身世离奇,未免可叹……”想起身世,云起不仅又挂念起施诺。“我尚且差点成了别人的靶子,于施贤弟而言,外头更无异是天罗地网。他这一去,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虞……看他平日风轻云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