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谁也不得罪。其实他是不想搀和到他们其中任何一家中。但事情发展十分离奇,十一年前,许家在不知不觉中还是搀入到一宗大案中,何满庭这次是帮了他,从此俩人关系密切起来。
何满庭说:“廖宏声拉起了一支队伍打日本人,可我感觉他还是冲着你我来的,你我都得提防着。”
许怀家“切”了一声说:“他跟我有毛关系,我不怕他也不惹他,我就是一做生意的,他跟我做生意我欢迎,谁跟我做生意我都欢迎。”
何满庭说:“你太幼稚了,做生意就只是做生意的?我跟你说,生意做得大的人哪个后头没个当大官的罩着?生意越大的人越有自己的立场,自古都是这样。你能超脱吗?”
许怀家说:“我不这么想,我也不像你总想着做大,我更不想跟当官的打交道,我只赚我的钱,赚得多了,我去上海租界,再不行我去外国总行吧。”
何满庭哭笑不得,指着他说:“就是你害死了满元啊。”
许怀家问:“怎么说的?”
何满庭问他,“你既然留在义江城,不听日本人话成吗?”
许怀家说:“我不干违法事,日本人还能将我怎么样?”
何满庭气得对许怀家干瞪眼,好一会才说:“你不会真忘了十一年前发生在你许家的那场风波吧。”何满庭蜻蜓点水般说了一句,有些话他是不能说出口的,有些事他更不会说出来。那场风波让许怀家因祸得福,受益匪浅。但他们彼此之间从来不再提那话题,彼此心照不宣。
许怀家之所以故意装马虎,不理睬风言风语,不想深究,不光因为他得到好处,他总想,在是非面前糊涂一些比清醒更管用。
其实,那次事件中更隐秘的事,许怀家真的不知详情。
“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不错,那次是你帮了我,可这些年来我对你也不薄啊。他廖宏声又不是在我许家出事的,他是在他自己厂子里被人追杀才逃走的。”
何满庭气得脸都白了,强压住怒火,说:“好好,你不认前账是吧。我提醒你,你厂子仓库里秘密开会的那班人是谁杀的?死的逃的有没有他廖家的人?”
许怀家说:“事情都因你们帮内矛盾而起,我是受害人。”
何满庭大声笑道:“你是受害人?天大的笑话,你家老大许怀家才是受害人,他将整个厂子拱手送给了你,举家远赴上海。日本人来了,他派人来要买你的厂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这是第一次真正认清你,你就是一个没有原则,没有是非观点,没有人情观念的动物。”
何满庭的一顿痛骂让许怀家稍稍软了点,他说:“何会长,你不要发火嘛。你说,要我干什么?”
何满庭说:“我让你干什么你能干吗?干的成吗?我就是提醒你留神点廖宏声。”
许怀家问道:“我晓得了,追债的事你怎么打算?”
何满庭说:“事情不止追债这么简单了。”
许怀家还是装糊涂,“我不懂,你明说。”
何满庭说:“你不是跟我说,廖辉那小子来时还带着一小妞,廖辉说是他的未婚妻,那小妞你见过吗?她现在哪里?”
许怀家说:“我没见过,是百良跟我说的。你是想找到她问问廖辉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是吧。依我看,追债这事办砸了,你我就是弄死廖辉,他廖祖长也不会出现。这事缓缓再说吧。”
何满庭说:“依你说,放了廖辉?”
许怀家说:“还能怎样?我是打算留他在我工厂做工抵债,你偏送他去什么培训班,这下好了,他在日本人手里,你我能捞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