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总是说,我亲生父亲死了,何满庭是我家一门亲戚,所以就常关心我们。我也一直信着,可是慢慢长大了,尤其是日本人来了后,我才知道他跟母亲不是一般的关系。以前,他也来,但一个月也就几次,来了不一会就走。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一下班就去我家,几天前,我还听到他让我妈搬过去住。廖辉哥,我的身世并不简单,海云姐点醒了我,童少爷骂醒了我,其实他们看得比我清楚。”安杏说着,眼泛泪花。
廖承东虽然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听了安杏的诉说,他心里还是堵得慌。何琴音,安杏,两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偏偏就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他指了指椅子让安杏坐下,安杏没有坐下,接着说:“廖辉哥,我知道你心思,你不是给日本人做事,我想跟你一起干。”廖承东站起来,轻轻说:“安杏,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廖辉哥,要是何满庭不是汉奸,我兴许还能接受这个家庭,可是,他现在帮日本人欺负同胞,我难道还能跟他一起同住一个屋檐下吗?一想到这些,我是一天也不想在家呆下去了。”安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廖承东走到安杏身边,掏出手绢递给她,安杏接过手绢擦擦泪,说:“庄汉还关着,怪我好无用,我只听到何满庭说了那句话,可我分析不出背后的东西。廖辉哥,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你就开口吧。”
廖承东说:“安杏,你还小,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那样会被何满庭看出来。下班了,你该回家了。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安杏说:“廖辉哥哥,我想这段时间还住家里,也好听何会长说了什么。过些日子,你得想个办法,让我像琴音姐一样,行吗?”
廖承东庄重地点着头。
安杏走后,廖承东立即就去找陈克。
陈克想了想,分析道:“廖宏波从来就没出面过,几桩生意都是我跟刘铳子谈的,如此看来,何满庭已经察觉出来刘铳子是廖宏波的人了。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找刘铳子。”
“怎么找?平时都是他找我,他也没告诉我住在哪里?”廖承东说。
“我自有办法。”陈克说着就带他一块出了门。
两个人就在小巷里穿行。天色向晚,光线昏暗。走到一个小巷口时,看到一个身影很像安杏,正从一家大门进去。廖承东问陈克:“安杏就住在这里?”陈克说:“这里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也看到了,就是她。”
廖承东问:“刘铳子也住这?”
陈克指着前面一堵高墙说:“每次我们都是在前面铁栅栏下见面。”廖承东向前望去,高墙过去就是一溜铁栅栏,里面都是小洋楼,掩映在高大的树木间。这里环境清幽,不见一人行走,甚至连猫狗也看不到一只。
廖承东问:“他不出来,我们怎么见面?”
陈克说:“铁栅栏那边有一道小门,我们就在那守着,他总会出来的。”
两个人正往前走时,两辆黑色小车从他们前面开过来,廖承东看到了前面一辆正是何满庭小车,他不由自主就想,沈海云也在里面吧,就想再看看,就见小车从他们身边哧溜滑过去了。廖承东还回头看着,就见小车在安杏进门处停了下来。
廖承东跟着陈克刚走到铁栅栏下,霎时间,啪啪啪清脆的三声枪声突然响起,吓得他俩赶紧蹲下身,接着又是连串的枪声。枪声在他们身后,廖承东扭头一看,看到沈海云正背对他们向巷口射击边射击边向大门靠,何满庭猫着腰躲在她身后。
这时,一个人忽然来到他们跟前,说:“跟我来。”
两个人一看,是刘铳子,忙跟着他钻进铁栅栏小门内。
枪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