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过好几座高山了,身后已无半点人烟,眼前只有月色星光和黑暗。时间在流逝,我的脚步更快了。
我意识到嘴里的干涩,很快喉咙如同湿润的纸张风干似的。我已经是一名半步窥星境的修者了,早已辟谷多年,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我也没功夫去想为什么会口渴,因为一旦想象力爆发,冰凉的液体划过牙床,冲入喉管里的念头就会很难压抑住。呼入身体的每一口空气都幻化做了利刃,在我的喉管、胸膛里缓慢划过。我只期望能遇到一户人家,讨一杯水。
正值深夜,偶尔有野兽的怒吼咆哮在林间回荡,我忽然产生了去吸食野兽血液的念头。真是疯狂啊,为了活下去我竟然能生出这样的念头。渴感越来越难压抑,我深吸一口空气,期望空气中的水份能缓解这种感觉,可这样做法却适得其反。我的欲望被勾起,理智被渴望征服,我不顾一切地冲入林中。
我在太阳露脸前寻到了一户人家,一个破旧的柴房。我能感觉到屋子里有生命的波动,紧贴在柴房的木门上,希望里面的人已经起床了。
屋子里的人可能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应门的是一个小男孩。男孩皮肤黑黝黝的,身上没有太多的油脂,似乎是一具被皮囊和几两肉附身的骷髅。我很想告诉他别紧张,但身体已经不停使唤。连抬头多看他几眼都很难。
男孩赶紧跑着给我端来一碗水,我颤抖着接过水杯。清凉的水淌入心脏,我几乎舒服的喊出来。
“你确定你没事吗?”当他端来的第二碗水被我饮尽后,他问道。男孩穿着一件麻衣,浓重的霉味让我意识到这个孩子的苦命。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我想该继续启程了,也不愿意贸然打扰一个陌生人。
“等一下,”男孩说完后在一个破旧木柜里取出俩个窝窝头,用一个碗装了点苦菜。
“来,随便吃。”
虽然之前没意识到饥饿,但我的肚子却在看到食物的第一眼不争气地叫唤了。我一定出现什么问题了,一个窥星境的修士差点渴死在路上、看到食物后居然饿的呱呱叫。
拒绝的话太虚伪了,毕竟也是孩子的一番好意。我贪婪地啃着窝窝头,夹一筷子苦菜下肚。
“你要去前面的镇子找人还是……?”
“我只是路过,我走路过来的。”
“这样啊,我觉得你还是想清楚了再继续你的旅行吧,”他又开口了,“我在给前面镇上的员外家送柴时听教书先生说过:要出去玩一天,得吃饱了才行;要是去方圆近百里的地方玩,得多带点儿食物储备;要是去更远的地方玩,只有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才有资格,毕竟有种叫‘银票’的东西可不是咱这种穷人能见得着的。”
“我想去见一个老朋友,她要结婚了。”让我惊讶的是自己在说出“老朋友”前停顿了下,声音也压低了,下意识地开始摩擦着手掌。
男孩点了点头:“阿花也是。她前段时间被她爹卖给员外家做小妾了。”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食物上,狠狠啃食着手里的窝窝头。
“虽说现实已经这样了,但你总得接受不是吗?”
我停下咀嚼,用衣袖擦擦嘴:“接受?”
“一定要相信,她会开心的。反正我是这么想的。我必须相信她在员外家能有个好日子过,毕竟我一天打的柴也只够养活自己。也有可能她不会很开心,但是你想想,如果有信念,你不嫌弃她,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接受她,你就一定能获得自己的幸福。”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甚至发出了一声长叹,只见男孩伸了下腰板,歪着头:“我是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