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最不舒服的是,多年前安排苏月茹坐在我旁边的人正是阁主的亲传弟子。他把我召到屋外,说她是某位长老看中的苗子,因为我最乖,所以安排我和她一组。苏月茹是在我们修行了大半年后才加入的,所以得有人给她补那些落下的基础。他仔细考虑过了,其他的二世祖可能会欺负她,我平时学习很认真,而且为人乖巧,绝对是不二人选。他说这话的时候都没瞧我几眼,仿佛只有家世显赫的贵族子弟才能入他的法眼,事实上,他不过是样貌俊美,个头高我一截的伪男人罢了。
除了接受,我别无选择。但我其实很抵触这件事,毕竟苏月茹身上的药草味没几个人受得了。
“那就这样吧,她交给你了。”
在我转身离开前,她加了一句:“那丫头只要还没被整死,你就别来烦我。”他用指尖点了一下鼻子,仿佛有灰尘落在了鼻尖。
苏月茹看来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是不是能代替我承受痛楚呢?我一直期待着一个能救我脱离痛苦的倒霉鬼。
进了屋子,我见她安静地坐在蒲团上,怀里放着一本崭新的《天道论》。有个家伙偏爱捉弄人,把她怀里的书抢去后一页页地撕碎,并告诉她:“只要你跪下来,磕几个头,我就把书还给你,不然……嘿嘿嘿…”
不得不说,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变态。他们总以他人的痛楚为乐,偏爱虐待别人。但他期待许久的求饶并未出现,苏月茹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神空洞。
“我说…强少,您何必跟这残废丫头一般见识呢?”我已经学会了地狱的生存法则,“我看她八成脑子不好使,不然您拿走她的书,她都没任何举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书还给这丫头把!”
强渊博,祖籍红都,世代经商,家里虽不是什么官僚世家,可也是腰缠万贯。所以在我一通马屁下顺畅了不少。
“呵,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一天不找你玩,你就寂寞啊?嗯?”强渊博露着獠牙笑道,“看来,还是和你玩玩蹴鞠,你小子才知道寂寞如雪!”
我又被捉弄了,被“举高高”,然后丢在地上,再被另一个人举起,丢下……我能感觉到,好多人在嘲笑我,心中有一丝怒气升起。可我又偏偏看到了苏月茹的眼睛,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没有嘲笑,只有平静。
我心想自己已经忍了这么久了,多忍一会儿又能怎样呢?万一我不小心触怒了某位爷,被阁主大人赶出去,我受的那些苦岂不是白受了?
过了一会儿,那这家伙也对这枯燥的锻炼方式腻味了,就放过了我。我把狼狈藏起来,将凌乱放进另一个角落。
苏月茹给了我一个微笑,然后用手比划了几下,估计是安慰我吧!我也没当回事,毕竟我和她不熟。
在一天的课业结束后,她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她递给我一张纸条,内容很简单,就俩个字——谢谢。
我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没什么啦”之类的话,因为我急着去某个地方见何洛伊。我没有看清她的表情,但我很清楚,她一定咬着嘴唇。
从那天开始,我“懦弱”的模样就贴在了她的记忆里。她曾凝视我急匆匆地追着何洛伊的身影,或许有很多话想说,或许只有深深地自卑留给自己。那晚躺在被窝里我也给自己明确了一个目标:是个男人就别躲在女人背后!
这天,是一个很好的日子——立春。虽说已经有好多嫩芽经不住微风的撩拨露了头,可只有过了今天才算真正步入春天。陪伴我走下去的,不再是光秃秃的山、孤零零的树了,会有很多耐不住寂寞的小家伙闯入这个世界,叶、草、花…很多很多。
这么棒的季节,多来几场春雨也挺好,虽说我没带伞,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