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出去溜达了一圈咋情绪还不高啊?”我无言以对。
夜半轮又到我站岗,背着枪沿着白天走过的小路又来到了小溪,顺着小溪慢慢走着,想起白天的丑事,一摸脸上还是烫的。
我呆呆地站在溪边,望着那清澈见底的溪水,忽见水中出现了那位憨厚的前国民党军的老伯,乐呵呵地看着我,我的浑身一颤,不知如何向老伯解释,恍惚间老伯不见了,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里有鬼的滋味。
忽然间溪对岸也出现了一个晃动的人影,我知道那应该是陆军的哨兵,于是向着对方靠拢。
“嘿,哥们,站岗啊?”我没话找话地问道。
“啊,你好,海军老大哥。”对岸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咦,这声音这么怎么熟悉?莫不又是白天那哨兵?不可能,他白天不是已经站过岗了吗?正想着,对方发话了。
“哎,白天洗的还好吗?”呵,冤家路窄,还真是他,我心里一紧。
“啊,不好意思,我刚到这里,情况不熟悉,以后不会了,请班长多包涵。”我心虚地解释着,自己也觉得没有底气。
“呵呵,我没怪你,你是新兵吧?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我也一样。”老兵安慰道。
“班长,你怎么老站岗?”我疑惑地问道。
“噢,我们班一个和你一样的新兵病了,我替他岗。”老兵轻松地解释着。
新兵?会不会是他?我脑海里闪现出那位和我颇为投缘的上海老乡:“班长,是不是上海长宁区的新兵,放牛的?”我脱口追问。
“哦,你们认识?”
“我们……”我刚要解释,忽然一阵刺耳的军号声在夜空里响起,“嗒嘀嘀嗒……”,
我们俩几乎同时取下肩上的枪向军号声方向望去。
“是我们连的军号,紧急集合号,我走了。”老兵一溜烟跑了。“嘿,班长,你是哪里人?我还能见到你吗?”我着急地问。
“上海人”,远处传来老兵的的回音。啊?“我们是老乡,保重班长。”我跟着老兵跑着。
小溪两岸的营房都亮起来灯,溪的那边,陆军连队正以极快的动作集合,一连串熟悉的报数、点名、整队、报告指挥员,动员讲话在短短几分钟一气呵成,紧接着军车轰鸣声,陆军战士开始蹬车。我不顾一切冲向陆军营地,当我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他们营区大门口时,他们大部分已经蹬车完毕,还有少数正在抓紧上车。黑暗中,我发现一名正在蹬车的战士忽然扭头向我这里挥了挥手。啊,真的是他,不是说他病了吗?我也赶紧挥手向汽车方向舞动,一辆接一辆的军车晃晃悠悠驶出营区,我矗立行持枪礼,目送军车消失在远方。
溪的这边,被军号声惊醒的我们海军连队的全体战友,都拥到小溪边观看,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突发的一切惊呆了,大家自动列队目送陆军战友开拔前线作战。
当军车开始启动的时候,我们的连长大声喊道:“全体都有了,向陆军老大哥,敬礼!”我们全体战士向远去的军车敬着军人最高军礼,而我却依然在他们营区门口行持枪礼。
第二天一早,我和几位战友匆匆赶到溪对岸的陆军营区,这里新来了一个班的战士看守营区和物品。我焦急地问哨兵:“昨晚他们去哪啦?是不是去南疆作战啊?”
哨兵友好地对我笑笑,什么也没说,可我都懂了。
我又一次来到那天洗澡的小溪边,蹲在溪边回想着被陆军干部训斥的场景,此刻仿佛那些话是如此中听。
我沿着小溪缓缓走着,一直来到了山脚下的瀑布和溪水边,回想着昨晚和那位不知名的老兵相识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位和我很有缘分的同病相怜的好哥们。我凝视着清澈的溪水,努力回忆着老兵那没有看清的脸庞,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