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的淦吉静坐床沿,两耳不闻风声雷动,一心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谨希望在她仍能承受重压的短暂时光之内,肚中的孩子能快些长大;阴风从纸窗缝隙浸入,她也只是无言忍受,却不知裹衣御寒……
村长和万仙源所谓的宗主用一套轮回重生的理论让她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在卧榻上与村长的缠绵,平心而论她并没有丝毫的厌恶——她一生从拾荒的窘境到有人买下,再最后被收养——自以为已经没有资格再作出任何选择。忆起幼年时,抚养自己成长的爷爷说过:如果定了一个目标,为了这一切而奋斗努力的过程应该先被自身欣然接受,哪怕过程中产生了更多的苦难。
她偏激的理解了这段话,单合死后,她就擅自把重生希望作为人生最大的目标,也把成果时限预设成最后的终点路程。洛秋忽然的当众提及,倒让她顺畅的因果逻辑节外生枝,她变得有些不自信,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初衷和行为的价值。
眼下,窗外阴暗一片,如同映射出她内心渐渐成形的痛苦深渊……
打算离开村子前往昆吾山的洛秋三人走到村尾的城隍庙前,恰是其时天色突变、气温骤降,眨眼就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们在庙前檐下坐地休息,洛秋望着阴雾天空,苦从心来。
波一窥到他异样面容,把伸舌接雨的波二拉拽回来后,转头就问:“怎么了少爷?”
洛秋苦笑一声回道:“我去要那石头,本意是想撇清干净,可气急差点把人家的私事当众说出来。”
“少爷,说实话,”波一望着他稚嫩却苦楚的面容沉吟了片刻,“我当时不理解你,现在倒是能理解了。”
沉闷的气氛下,狂风开始肆虐,雨滴四处飘洒,檐下的地板亦已沾湿。洛秋起身叩响庙门,叹息说道:“之前来这抢石头,现在要人家让我们进去避雨,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波一疑惑问他:“这城隍庙怎么会紧闭大门呢?”
“不知道,”洛秋加大了敲门力度,“反正从小就这样,这庙里的道士们也很奇怪。”半晌不见应声,他烦躁使劲,竟就把门推开了。
院子里堆满雨水,杂草丛生,祭祀的大堂竟也紧闭门扉。“这就怪了,这里边的门应该是开着的啊。”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就抬手蔽雨快跑登上了石梯。波一波二紧跟而来,雨声有些骇人,雷鸣时分天色豁亮,波二很不适应,环抱着波一手臂正瑟瑟发抖。
洛秋再推开大堂木门,“我们进去吧,里边可能会暖和点。”室内却是一片漆黑,连微弱烛火都不见。他冲着空室喊了一声,却只闻话语回声。
“奇了怪了,这里边的道士都去哪儿了?”他小心翼翼地张望起来。
波一点燃了烛火,仿佛惊扰了蛇虫窜逃,屋子一阵嘈杂后归于沉寂,微弱的烛光照射在祭祀台上,他惊讶出声:“怎么什么都没有?”
“怪了!”洛秋嚷了起来:“之前还有那城隍和血池大将军呢!”
波一环顾室内,壁上的字符还在,但庙宇大量装潢摆设却似乎被人为破坏和打乱,屋子里没有一丝烟火气味,香炉素白的灰尘表明这里许久没再受过拜祭,地上洒落着许多布袋,打开一看,里边装满了舍弃杂物。
“素问庙里道士得天机可知命运,看来他们可能是集体逃命去了。”波一正色说道。
“逃命?逃什么命?”
“这就不知了,我看我们也加紧离开的好。”波一暗暗觉得心慌。
“什么意思?”洛秋问他,“你是说这村子里可能发生什么大事——”
忽然地动山摇,耳鸣不断,三人忙踏出门外,却惊见山石草木浮空而上,抬头一望,高空一块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