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弟,你应该知道,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铁算盘说着话,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了逆天跟前。
到了逆天跟前,他疼的支撑不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逆天正好看见自己捅在他身上的伤口,伤口里不断往外渗透出殷红的血,将包扎他伤口的棉布都染红了。
逆天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此时的铁算盘。
往日衣着光鲜精明干练的铁算盘现在变得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面黑如炭,因为肋部的刀伤疼痛难忍,他紧皱着眉头,满脸布满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逆天心中突然一软,目光迅速从铁算盘身上移开,淡然说道:“不错,你为刀俎我是鱼肉,你现在杀我易如反掌。”
铁算盘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然后说:“天弟,父亲临死前发出的两个诅咒你知道吗?”
“我知道,那天刑场周围的围观者都听见父亲最后的两个诅咒。”
铁算盘点了点头说:“父亲第一个诅咒便是我这辈子将生不如死。”
铁算盘说着话,将自己前额的头发轻轻地撩开,露出来已经瞎掉的左眼。
“天弟,你先是刺瞎了我这只眼睛,然后今天又差点要了我的命,用匕首刺透了我的肋部。”
铁算盘说话时语调轻缓,却足以如重锤一样不断击中逆天的心,他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涌出来眼眶。
铁算盘接着又挣扎着将肩头的衣服扯开,露出里面瘦骨嶙峋的肩膀。“天弟,你看。”
逆天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看,他看见铁算盘的肩膀上又一个鹅蛋大小的伤口,伤口极深,可以看见铁算盘的森森白骨,伤口泛着一股恶臭,不时往外流出恶心的脓血。
逆天不忍直视,重新低下了头。
“这个伤口是哑仆捅伤的,我听红衣圣女说哑仆的刀上沾满了毒液,所以这个伤口永远都不会愈合,所以每隔三五****都要亲自动手,割去烂掉的腐肉,不然会全身腐烂。”
逆天不想再听,他打断铁算盘说:“你别说了,你受伤严重,但是哑叔却死了,而你还活着。”
铁算盘苦笑了一声,接着说:“你没体验过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每次自己动手将这些腐肉从身上割下来的时候,简直比死都难受,我几次差点因为难以支撑而自杀。当初我为了缓解疼痛,不得不吃红衣圣女给的神药,那药虽能缓解疼痛,但很容易上瘾,一旦上瘾便浑身如同万箭穿心般难受,我被关在天牢里,数次寻死不能。”
逆天看着铁算盘近乎绝望的眼神,心不由地软了下来。
“哥哥,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听见逆天叫自己哥哥,铁算盘感激地看了逆天一眼,然后说:“是,我关在天牢时,突然想起来父亲曾经诅咒我生不如死,他的诅咒应验了。”
“你自己作孽,和父亲的诅咒没有关系。”
“自从我有了儿子以后,才慢慢明白了父亲的一番苦心,当初确实是我错了。如果父亲能够地下有知,我恳请他老人家能够原谅我。”
往日心狠手毒的铁算盘如今突然如同一个圣徒一样席地坐在自己跟前忏悔,逆天一阵感动之后,突然觉着有些不适应。
他深吸了一口气,反复告诫自己:“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千万别中了他的毒计
想到这里,趁着铁算盘说话时,逆天不时暗中察言观色,他看见铁算盘满脸的虔诚,似乎却有悔罪之意。
逆天顿了顿说:“哥哥,你从时候开始翻然悔过?”
“从我被小脑袋关进天牢以后。”